第五五三章 開國大戰

空中二人只是停滯了刹那,就又再次交手。俱是全力而為,無瑕顧及其他,使得這一方虛空,須臾間就已塵土飛揚,罡力四溢。

“是大魏名將皇甫嵩!”

方令孺倒吸了一口寒氣,已認出了老者的身份。那正是魏國,四位鎮國上將之一,名將榜上位列二十七。六年前,能在嬴神通兵鋒之下,保全魏軍大半精華。又能在數年後,數度與李億先爭鋒而不敗。

嬴沖靜靜看著,神色鎮定如常:“此人自有本王應對,還請方山長速去主持大局!”

方令孺已知其意,當即就飛身而起,同時一個道法散開。使周圍千丈之地的學子身上,都覆蓋上了一層淡淡金光。

那‘嬴月兒’與皇甫嵩交手,短短不到三十個呼吸時間,就已至無法留手的境地。雙方都已無法控制力量,不但罡風劍氣波及周圍十數裏,二者的武道意念,亦在碾壓此方虛空。令附近的學子與禁軍將士,都難以承受。有些被斬傷震傷,有些則直接暈迷。

他身為書院山長,絕不該在這時候發呆。

那些禁軍,自有身為嬴沖副手的‘權神策左軍節度使’花彤,神策右軍節度副使嬴飛鴻二人負責。

可此間嵩陽學院的學生,卻正是他的職責所在。

其實到此刻,那些權天師範都已陸續醒悟過來,紛紛出手,想方設法的護持周圍學子。只是缺乏統籌,不能有力一同,難免疏忽。

而就在方令孺離去不久,又是一個青袍身影,步至嬴沖附近。長刀飛斬,撕裂虛空,逼迫百步之外的一位普通學子,不得不身影幻化,顯出了真身。

嬴沖這時才猛然驚醒,側目望了過去。只見那青袍人,赫然正是尉繚子。

而那位被其逼出身形之人,卻是一位白面無須的中年。

望見此人面容,嬴沖的瞳孔,頓時一陣收縮。他雖是首次與這位見面,卻見過此人的圖影真形。那正是魏國信陵王,最得力的臂膀——吸虹納氣魏忠賢!

——血雲道人,魏忠賢,皇甫嵩這三大偽開國,此時竟不在天聖帝那邊,而是盯上了自己!

見得此景,嬴沖卻非但不覺輕松,反而心中一片寂冷。這倒非是為自己的安危而擔憂,而是為天聖帝。

他可料定這些人的目的,仍是在針對陛下,而非自己。可這些堂堂偽開國,卻在遠離天聖帝六十裏外的所在。

這絕不可能是太學主與信陵王的輕忽大意,而是這些人,對那邊的情勢已有著十足的信心。

“咯咯!你果然是要出手。”

那魏忠賢似早有所料,手中拂塵輕掃。銀色漫卷,與那刀光纏卷激撞,最後被削落了近百銀絲。

魏忠賢對此渾不在意,在拂塵刀勢交鋒最激烈時,大袖一揮。無數的銀針。漫卷而出。

此舉逼得尉繚子,不得不收刀自保。身著半甲,刀光卷動似如深不見底的漩渦,將身前成千上萬的銀針,還有那拂塵銀絲,都盡數包裹在內。

可就在這些銀針,幾乎都被困縛之時,那所有針影,又都紛紛炸開,這使尉繚子,不得不再退十步,這才將所有炸開的殘針,盡數化解。

嬴沖眉頭微揚,心中暗贊。這位真不愧是兵家首屈一指的高人,幾可比肩太學主的存在。

二人這一番交手,看似是不分軒輊。尉繚子被逼退,而魏忠賢則只有一件法寶輕傷。可其實後者,已經使盡了渾身解數。

那魏忠賢身處下風,卻毫無半點忌憚之色,與尉繚子遙空對峙著,面含笑意:“兵家武宗尉繚子,果然了得!”

“魏公公謬贊了!公公這手三千絕塵絲,也很是不俗。”尉繚子也友好的笑了笑,只是那語氣,卻毫無起伏波動。

“據咱家所知,尉繚子是受好友孫望之邀而來,為護這武安王性命?然而先生可是忘了,你尉繚子亦是魏人?”

“是麽?”尉繚子仍是神情恬淡,眼神平靜無波:“然則我尉繚子一脈,自三代以前,就已不持立場。”

魏忠賢不由眯起了眼,三代以前,亦有一位尉繚子。卻因戰功赫赫,受朝中諸公之忌,最終被處以腰斬之刑,抄沒全族。

這意思是說,尉繚子一脈雖為魏人,可對於魏國已不欠分毫。彼此之間,更有深仇大恨。

嘆息了一聲,魏忠賢放棄了以大義相責:“既然先生一定要助這位,那麽咱家也無可奈何。可你我之間一旦戰起,難免死傷,不如就此罷戰,一起束手旁觀如何?”

說話之時,他又大袖一拂。瞬時無數的針影,四下卷蕩開來。密密麻麻,赫然以萬計。不過那些銀針,卻並非是對嬴沖,而是指向了周圍,那些學生。

而此時那魏忠賢,又臉現出了莫名笑意:“先生可能不會同意,卻不妨問問那位武安郡王,咱家猜他多半會允可的!如此一來,先生也算是盡到了朋友之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