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一章 出人意料

當越傾城那被斬斷的半截墨甲,高高拋起時。太學主的動作卻毫無停滯,身形有如高速沖撞中的隕星,直撲三十丈外。

隨著‘鏘’的一聲銳響,瞬時又火花四濺。太學主的劍,再次透入到了墨甲之中,而三十丈外,越傾城被一斬為二的身影,卻是飛速消散。

周圍的一眾禦衛,直到此時才反應過來。或是怒喝,或是悲嚎。

越傾城連遭兩次重創,卻依然是鎮定之至。

“速離此地!求助白雲觀——”

聲音落時,越傾城也同時氣機勃發,一道道劍光縱橫千丈,齏滅一切。便是強如太學主,亦被迫開到了百丈之外。而不遠處的傅金蟬,則是稍一不慎,就被這劍氣破開到了墨甲,傷及肩側。

而周圍的禦前侍衛,則只是稍一遲疑,就四面散開,飛速疾遁。

越傾城在宮中所有侍衛心目中素得愛戴,且頗具聲望,令行禁止。這位令下,無人敢於違逆。

且修為能至鎮國,甚至上鎮國層次,都有著不俗眼力。知曉此時多留無益,太學主有劍陣法域的加持,實力已堪比真正的皇天位。留在此間,他們不但幫不上忙,反而會成為越傾城的拖累。

太學主也不去追,只是在百步之外,靜靜看著對面的這位劍者。

“可是要用蒼生雲滅劍?說來老夫,還從未領教過——”

聲音落時,太學主的右肩,就爆出了一點血光。然而在他的體外,同時一具赤紅色甲胄現出,護住了太學主的全身上下,也阻住了那劍光繼續深入。

再如仔細看,可見那甲,赫然是無數以朱砂書就的儒門經文凝聚。隨著那劍氣消散,這尊赤紅寶甲,也在頃刻間淡化無蹤。

而此時太學主的一只手,正置於身前,右手箕張,竟是擒握著一道劍氣。

“蒼生雲滅劍之一,江天一抹紅?可惜,還是不夠——”

可就在這刻,遠處的傅金蟬,胸前處再次一陣轟鳴。赫然整片胸甲都往內凹陷,連人帶甲,都往遠處拋飛。

在越傾城的身後,更是一陣爆震。那西方大帝顯出了身影,整個身軀滑退數尺,而他手中的劍,亦微微震顫。

太學主的目光不禁凝然,知曉這才是此劍的真正威能。那江天一抹紅的目標,並非是他。

而在此時,太學主的面色更是微變,感應到山河社稷圖內,發生的變故。

而對面的越傾城,亦有感應。鐵青色的臉上,竟又唇角微挑。

“呵呵,這是聖器,雲羅傘!看來你太學主,還是小視了那位武安郡王——”

太學主冥冥感應,而後一聲嘆息:“可無論如何!你越傾城今日,都需死在此地。”

越傾城並未答話,在身後西方大帝壓制住江天一抹紅的劍力沖擊之前。就又身影微動,一劍遞出。

就仿佛是最基礎的一式‘進步沖劍’,可卻在一瞬間跨越百尺。璀璨的劍光,瞬間摧毀了太學主的左臂,甚至將那小半邊的胸膛,亦完全粉碎。

可太學主的劍光,亦在此刻絞碎了越傾城的心臟,同時粉碎了越傾城的元神。

只是他的劍,卻終是困不住越傾城體內一件事物。一道紅光直沖而起,飛入到了萬丈雲霄。

三個呼吸後,‘傅金蟬’總算平息住了他體內的重傷,來到了太學主的身側。看著越傾城留下的墨甲,還有太學主的左臂,眉頭大皺。

“你這是何苦來哉?只為一個越傾城,就兩敗俱傷?還走了那件聖器——”

此時太學主的這只臂膀,看似已完全恢復。可‘傅金蟬’卻知,他這條左臂,短時間內已無法使用。還有那越傾城的第二劍‘烏雲壓城城欲摧’,遺留有大量的精純劍氣,在太學主的體內沖擊肆掠。

便是那西方大帝,亦是語含不滿:“先生要如何殺他,孤倒是不在乎。只是希望先生的傷勢,不會影響到今日天聖帝之死。”

“些許小傷,無妨的!”

太學主毫不在意揮了揮袖,使得三人身影,開始融入江山社稷圖:“倒是你我等人的時間,已不多了——”

當乾坤變換之時,太學主的視線,也望向了虛空某處。那是一位道人的身影,身著青袍,正揮舞著拂塵。三千銀絲,撥動著天地間億萬元靈,將那五方五行劍陣,摧殘到千瘡百孔。而在其眉心間,赫然有著一枚湛藍色的寶珠,閃閃發光。

此時嬴沖若在,必然認得這位,那並非是白雲觀的觀主‘玄光’道人,而是‘守正’,五年前的大秦國師守正道人。只是面貌更年輕,那一身法力,則似是無窮無盡。哪怕‘山河社稷圖’的鎮壓法力之能,也未能限制住這位,使方孝孺、黃子澄、齊泰、劉宗周、海瑞五人,都七竅溢血,面色猙獰。

“守正,玄宙天珠麽?”

西方大帝的眼神沉凝,知曉那並非是守正死而復生。而是借用玄宙天珠之力,令某個時段的守正道人,降臨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