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二章 雄心勃勃

偏廳之內,嬴沖與郭嘉獨處。前者首先一個拂袖,從小虛空戒內倒出數以萬計的小旗,都同樣是紅底金線,繪制著金冠玄鳥。

“首先是水路!這些旗幟,每面白銀千兩。所有商船,只有懸掛此旗者,才可在我宛州河段通行!”

陽江之上,大約有五萬艘商船,常年航行在這陽江水道。這筆錢若能收到手,一年就有著至少五百萬金。

可其實有很多世閥皇族私有的商船,是收不到手的。而除此之外,陽江沿岸那些世閥,還有河道上的諸多水族,也需從這筆錢財中分潤一部分。

最終他能到手的,應該不足百萬金。

“然後是鹽!”

嬴沖又一擡手,將那‘聚寶盆’取出。為販鹽方便,這東西也被他帶來了解縣封地,日後就準備安置在此處,就近制鹽。

“從此之後,宛州七郡各家鹽商,只能從安國公府購買,其余鹽路,都需斷絕!”

普通人一年需食鹽二斤,宛州一千三百余萬人,就是二千六百萬斤鹽。再加上其余各處工坊的需求,每年宛州需鹽大約六十五萬石。

而‘聚寶盆’之產量,不過是兩萬二千石。哪怕不再追求精品,將陣法轉為品質較精鹽要差不少的粗鹽,也只得四萬石左右,遠遠不夠應付整個宛州的消耗。

不過有‘聚寶盆’這東西在,加上沈萬三那邊的供應,他就有了與那些大鹽商,討價還價的底氣與本錢。

以前的武陽嬴氏,最多只能從幾家鹽商那裏,盤剝到三十萬金左右。然而他的安國府,卻有足夠的實力,真正在宛州獲得座地分銷的資格,每年至少能拿到六十萬金!

需知此時的宛州,從關東運來的粗鹽,價格才只一斤一兩到二兩左右,可當賣到平民手中時,卻已最高加價到了四兩紋銀。整個宛州的鹽市,是每年交易額至少四百萬金的大盤。安國嬴氏從中抽取六十萬金,並不過分。

郭嘉不發一言,默默的聽。心想這位國公大人,倒確是雄心勃勃。

只是此刻,嬴沖說的是容易,可要想真正辦到,將這兩筆生意都真正抓在手裏,卻定需在這宛州,掀起無數的腥風血雨,經歷無數的爭鬥角逐不可。

——他們的對手,並不止一家武陽嬴。

只是郭嘉也絕無反對之意,安國府已在宛州穩據勝勢。那麽接下來奪取武陽嬴氏的財源家業,本就是順理成章之事。

安國府的財力,也同樣是郭嘉憂心之事。能夠增加這百余萬金的收入,他樂見其成。

“再還有油——”

嬴沖眯起了眼,然後微一搖頭:“這生意暫時先抽成,等到日後再說。”

這食油的生意,他是肯定要插上一手的。解縣因連日大雨與接下來的水災之故,春耕必定泡湯。所以嬴沖準備等到春夏之交,直接就在封地內種植夏豆。

不過日後收獲的大豆,農戶除了自己食用一部分之外,其余就只能榨油了。

相較於此時秦境內子民用的麻籽油,芝麻油、蘇籽油與豬油,牛油之類,豆油無疑更具優勢,也更便宜許多。而榨油之後的豆渣,還可用來喂養牲畜。

可現在離九月大豆收獲之期還早,他現在也沒準備好足夠的榨油坊,談這些事還太早了。

此時的安國府,實力確堪稱強大,幾乎勝過嬴神通在世之時,可嬴沖卻並未被沖昏頭腦。絕不會將所有人,都逼到自己的對面去。

他估計河上的‘稅收’,安國府可以順利接手。食鹽方面,卻必需經歷一些波折。畢竟那些鹽販,無論哪家都不好惹,想要將之壓服,必定需費些功夫不可。

這個時候,不宜為那還未見影子的豆油,就將那些油商,也逼到不得不與他翻臉的地步。

以嬴沖估計,待得水災過後,大秦解決了流民之患,抵禦住匈奴左翼七部南下。那時安國府聲威可達極盛,宛州境內無人敢逆他之意。這件事,自可順理成章。

“水路與油鹽生意,我安國公自然是勢在必得。哪怕這些錢財暫時不能到手,也需先切斷武陽嬴氏的財源。”

郭嘉風輕雲淡的笑著,眼中含蘊異澤:“只是國公大人你想要逼迫嬴棄疾主動發難,怕是不易。”

“本公自然心中有數,以那個老東西的性情,最多挑唆些亂民來攻解縣,自己則躲在按暗中煽風點火。讓他主動跳出來,與本公決一死戰,那還真是難為他了。”

嬴沖冷笑,目含不屑:“可他不出面也無妨,就等著本公鈍刀割肉,一刀刀把他割死!本公倒要看看,老畜牲能忍到幾時。”

他現在最慶幸的是,此前的武陽嬴氏,是九國公府中,底蘊最弱的一家。加上這些年嬴棄疾的揮霍,嬴氏族中積蓄的銀錢,應該不超二百萬金。

“學生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