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九章 刀挑塵寰!

楊業愕然張開了眼,隨即就見一杆飛矛穿空而至,將那道紅光強行打散,然後‘奪’的一聲,釘在了他的身側。

再看窗外,只見一具半甲狀態的魁梧身影,正踏空而至,口中依然哂笑不止:“安國公大人臨來之前特意交代過,讓許某無論如何,都得保住第一鎮鎮將楊業的性命!”

說完這句,他又眼含欣賞的看著楊業:“你這人很不錯!果然如主公之言,是忠義無雙之人,我很喜歡!只是老兄也未免太看輕了我等主公,他們想要你這條命,可沒這麽容易。”

他話音未落,這樓內就有一道血光閃現。卻是一位貌如冠玉般的少年,五官清雋俊秀,一身紅衣,衣袂飄舞,仿佛謫仙,只那眉心處有一道血痕,使其氣質略顯詭異陰森。

現身之後,這位卻不說話,只是冷冷漠視著眼前二人。那目光,就仿佛是在蔑睨著微不足道的螻蟻。

王侁見狀,也同樣是啞然失笑,看著那來人。

這家夥是名喚許褚?又可知剛才,他到底在說什麽?

楊業則心中微沉,他以為這位名喚‘許褚’之人,並未看出那紅衣少年的根底,忙提醒道:“許兄好意,楊某心領!不過許兄可能不知,這位乃武陽嬴氏的上代閥主,如今嬴氏的大族老嬴棄疾,也是四十年前就名震北境的權天高人。死在這位的手裏,楊某倒也不算冤。”

嬴沖能夠知他楊業忠義,特意派人來護他性命,這讓楊業很感激。可只這區區一個大天位,豈非是送死麽?以嬴棄疾之能,無論來多少大天位,只怕都不夠看。

這個許褚,或者實力比他楊業要強上不少,可較之嬴棄疾,卻依然是不值一提。

所以他話裏話外,都是在明示暗示著這位,還是速離此間為上,別妄送了卿卿性命。

“哦,他就是嬴棄疾?”

許褚卻非但沒領會楊業的好意,反而眼含好奇,大大咧咧的看著對面,而後神情怪異道:“我聽說那位嬴氏族老,是個百歲左右的老頭,沒想到還蠻會拌嫩的。對了,國公大人他讓許某帶話,你明明都快一只腳踏入到棺材裏了,還裝什麽少年?”

嬴棄疾再怎麽不將這二人放在心上,此刻面上,也不禁浮上了一層青氣。

而周圍諸人,包括楊業與王侁在內,都是額溢冷汗。都心想這個家夥,簡直是不知死活。

尤其楊業,數年前曾見過嬴棄疾的瘋狂舉止,更覺心驚。

知曉這位一旦暴怒起來,哪怕將解縣數十萬人全數屠滅,也是等閑之事。甚至會波及部屬,七年之前,他就親眼見嬴棄疾遷怒他人,將他的部下隨從,都全數屠滅。

心中一嘆,楊業驀然催發了手指上的神甲靈戒,同樣使他的‘寒虎’,進入到了半甲狀態。

而在他對面,那王侁的‘烈鴉’甲,也開始覆蓋半身,眼神詫異:“楊兄這是要與我等動手麽?只是我勸你,最好莫讓老祖宗他不痛快。如今只及你一身,讓你楊業速死,已是念了你為武陽嬴氏效力八年的情分。”

楊業鐵青著臉,目現冷光:“你真當老子怕了他?只是我楊業懶得與他一個瘋子計較而已。”

又沉著聲音道:“許兄看來心意已決,今日是定要與這老妖做過一場。既是如此,楊某也不再勸。不過你如感覺不敵,可以速速退走,有我楊業為你斷後!”

時至此刻,這嬴老妖已不可能放任許褚離去。一旦被這老妖擒拿,等待這位的,也必將是無有止境的折磨!

可今日他楊業死了沒關系,卻不能連累了旁人。

許褚聞言一笑,看楊某時的目光,是愈發的欣賞有加。不過這些話,他聽了卻略覺不爽。

“楊兄義氣!你這朋友,我許褚交定了。”

一邊說這著話,許褚一邊眯起了眼,與嬴棄疾對視:“只是你也未免太高看他了,只憑這老頭,可未必能有勝過灑家的本事。說實話,自從在安國公那裏聽說過這位時,灑家就已期待今日一戰!”

——從得到‘虎神’甲的時候開始,他就期冀著這麽一位旗鼓相當的對手,可以盡展‘虎神’神威!

楊業聞言無語,心想這位‘朋友’的性情,他還不知究竟。可這位的狂妄自大,卻已由此可見一斑了。

那位安國公,怎就派了這麽一個活寶過來?

王侁同樣搖頭,知曉今日嬴棄疾或已怒極,繼續停留在此,很可能被殃及池魚。他身影悄然退後百丈,遠離開了醉月樓。而後定立虛空,只以槍勢,遙遙鎖住了楊業。

他王侁非是楊業對手,這個結果,幾個月他就已明了了。在楊業身中迷藥的情形下,五人合力,才勉強擋住此人去救援糧倉之舉。

不過今日他在此,也只需配合此間的七名天位,阻攔住楊業逃離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