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三章 不知死活

“你我是連襟,所以好心提醒你一句。”

裴德詔冷哂:“可知近日武陽嬴,又招攬了一位玄天位?鼓風山之戰,看來對他們而言,並不是那麽致命。你放棄爭奪左金吾衛,讓嬴完我出任左屯衛軍大將軍,將一切都賭在了北方陽江大水上。可現如今大雨消弭,又該如何自處?所謂的安國嬴,若無一位能撐住場面的二品高官,終究只是個笑話。”

嬴沖挑了挑眉,拉著葉淩雪繼續前行:“說了與閣下無關!”

忖道這家夥,真是個傻缺!北方暫時放晴,應當是百裏長息的手筆無疑,只為拖延時間。

看近日那位河道總督的動作,分明是已準備抽身了,欲為百裏家保存元氣。可看來百裏家的這幾家盟友,都並不以為然,在百裏家這個深坑裏,反是越陷越深。真不知百裏長息到底做了什麽,讓這幾家如此信任。

至於眼前的這人,簡而言之,就是被人賣了,還在給人數銀子的家夥。

與這樣的人計較。嬴沖感覺很無聊,太失身份。所謂的世閥子弟,居然都已蠢到這樣的地步——

“你是不想聽,還是不敢聽?”

裴德詔的聲音,在後面陰魂不散:“即便北方大災,嬴沖你又能取利幾何?大秦與匈奴和議已成,嬴世繼掌握的八萬破虜軍,也隨時都可南下平亂。此時你那解縣封地,腹背受敵,又何必要往死裏得罪百裏家?”

嬴沖聞言啞然失笑:“大姐夫這是欲為百裏家做說客?”

“你要這麽以為,也無不可!彼此都是親戚,裴某不欲各家面子上太難看。”

裴德詔冷笑著回道:“其實我對國公麾下的那位謀士,很是好奇。新年前的兵部空倉案與京城大亂,鼓風山的毒雨,都很是精彩。想必這非是國公大人的手筆,而是另有其人吧?”

嬴沖頭疼的揉了揉眉心,而後回過了頭:“看來裴兄,很看不起我嬴沖?”

裴德詔有些意外,而後點頭坦然承認:“難得你有自知之明,在本官眼中,你嬴沖就是個渣滓垃圾,不值一哂。”

葉淩雪美眸之中,頓時閃現出怒火,她當初就因聽不得上官小青與馮玉等人非議嬴沖,不惜與在場的那些貴女全數翻臉。此時聽裴德詔如此羞辱嬴沖,自然是沒可能忍耐。

只是她還未有動作,嬴沖就已擡起一腳,猛然踹在了裴德詔的肚腹上。這一腳力道十足,直接將裴德詔踢出了十丈之外。使周圍目睹之人,都驚慌一片,紛紛圍攏過來。

嬴沖卻依舊不曾罷休,淡然踱步走到了裴德詔的面前,就用腳踩著裴德詔的頭,冷哂道:“你視本公為渣滓,可本公亦視你裴德詔為螻蟻。真當老子鹹陽惡首的名聲,是吹出來的?今日本公給葉府面子,不會拿你怎樣。換個場合,本公必定廢了你!”

那裴德詔胸膛起伏,喘息不止。之後可能因身體較弱,也可能是被嬴沖羞辱而氣怒攻心之故,須臾之後,這位竟就當場暈倒。

嬴沖見狀微微凝眉,然後就果斷的轉身開溜。他沒想到這家夥身子骨居然這麽弱,看來比他這個病號還要不堪。

不過此時,葉淩夢已經隨眾人趕來,頓時花容失色,俏臉雪白,怒瞪著嬴沖與葉淩雪:“你們瘋了?幹嘛打人?嬴沖,你毆打朝官,可知是何罪名?”

“此人傲慢無禮,言辱本公,本公出手教訓,有何不可?”

嬴沖毫無回頭之意,只說話時拿出了一枚玉珠晃了晃:“說來本公還想參他一本,身為翰林學士,卻不知禮儀,不敬上官。這等樣人,豈能為皇子師?”

葉淩夢見狀愣了愣,就知那是一枚錄言珠。市面上很常見的一種東西,出自道家,只能錄五六句話。

也瞬間就猜到,這定是她的丈夫,被這家夥給抓到把柄了。

微蹙柳眉,葉淩夢隨後又怒目看向了嬴沖身側:“葉淩雪!你還想不想與我們做姐妹?”

“無所謂!淩雪她有沒有你們這樣的親戚,本公都不放在心上。”

嬴沖冷笑,而後負手而去:“想要報復回來的話,盡管來尋本公便是,老子奉陪。另外提醒一句,百裏家不可信,不想被他們牽累的話,早早脫身為宜。算了,本公估計你們也不會信,不說也罷。”

這日嬴沖在傲雪居內睡得很香,而使他驚奇的是,葉淩雪也一樣安之若素。並未因裴德詔與葉淩夢之事,而與他理論什麽。

而當嬴沖好奇問時,葉淩雪卻只是一笑:“出嫁從夫,夫君既然不喜歡他們,那淩雪以後就不與他們來往便是。”

她到現在,都仍在為裴德詔的話生氣呢。與葉淩夢,也只是面子上的姐妹而已。

這姐妹不做了,她也樂得輕松。

雖覺嬴沖的舉動不妥,太過粗暴,使葉裴二家面上難看。葉淩雪卻更知自己的丈夫其奸似鬼,絕不是那種性格沖動之人。這麽做,必定是有什麽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