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寧國魏軒

“這不是安國公世子嬴兄麽?好巧呢!”

這聲音一傳入耳中,嬴沖就一陣凝眉。轉頭回望,果見一位衣飾華貴的公子哥兒,往他這邊笑著走來,風姿儒雅,身姿挺拔,似玉樹臨風。

而在這位的身後,還有大群的跟班,無不都是世家公子,將門子弟。

“魏軒?”

嬴沖目中透出冷芒,也定住了足步:“確實是巧,不知魏兄有何見教?”

張義在旁,則是暗自憂心不已,生恐這兩位,今日又在武威王府內起了沖突。

這魏軒乃是九大國公府之一,寧國公家的公子。雖非世子,可也是出身顯貴,其父與外祖俱為當朝高官。

嬴沖與這位同齡,某種意義上,二人可算是師兄弟的關系。五歲時他們一同拜在嵩陽書院門下,習文練武。不過二人間不但不親近,反而是恩怨極深了。

在嬴沖五歲之前,嬴氏仍只是一個偏居一隅的三等世家,雖傳承三千年,底蘊深厚,在朝中卻勢力單薄。嬴神通也仍未出頭,族中只有寥寥數人任職四品。而那時世子他無論是讀書還有武道,都極有天份,深受師長喜愛。可這卻讓身世高貴的魏軒看不過眼,縷縷挑釁生事。

在武力方面,魏軒自然是戰不過嬴沖的。可這位有寧國公府的背景,多的是朋黨羽翼,據說讓嬴沖很是吃了幾次大虧。

不過很快情勢就發生變化,嬴沖之父嬴神通得當今提拔,終得以執掌一軍大權,一年內歷經四戰,幾乎橫掃了關東諸國。只用了短短一年半的時間,就得封國公之位,今上更親授神甲‘摘星’。武陽嬴氏也由此得益,數位族人被提拔出任高官顯職。

於是嬴沖這個新出爐的國公‘世子’,也就水漲船高了。他是真正的世子,未來的安國公,自然非是魏軒這個不能承爵的世家子能夠比的,武力也遜色數分。於是嬴沖反過來,也將魏軒狠狠揍了幾次,讓這家夥徹底老實了這才罷休。而這段恩怨,也暫時了結。

可當嬴沖十歲武脈被廢,退出高陽書院之後,這魏軒卻又再次記起了舊怨。

此時二人年紀漸長,且嬴沖貴為國公世子,有著四品官身,魏軒不好動武。可每次見了嬴沖,這家夥都必定要冷嘲熱諷一番,想盡了辦法,要讓嬴沖難受。

嬴沖本就氣傲,從不願在這魏軒面前服軟,所以每每見面,氣氛都是劍拔弩張。

不過這次,這魏大公子的神情,卻是出奇的和善,笑意盈盈,毫無半點尋釁之意:“嬴兄何需如此緊張?魏某只是偶見兒時舊友,心中喜悅,想與嬴兄敘敘舊情而已。可既然嬴兄不喜,那就暫時作罷。”

一邊說著,魏軒一邊往那庭院的深處走,笑聲爽朗:“待得兩個月後,嬴兄有閑暇之時,魏某再來與你一敘兒時舊事。”

嬴沖不禁撇了撇唇角,這不就是在說,等他嬴沖失爵之後,再來尋他清算舊賬麽?

兩個月後,摘星神甲——

嬴沖目光悵惘失意,對於此事,他是真的心存不甘。至於魏軒這個麻煩,倒並不上心,無非是與這家夥,再幹上一架。

可隨即嬴沖又心中一動,他現在修了大自在玄功,‘武尉’境在望,且身有假脈在身,不知能否使摘星甲認主?

身為父親唯一嫡子,血脈至親。他的機會,原本就比旁人多些。

可當仔細尋思之後,嬴沖還是搖了搖頭,他擔心自己是現在希望越大,到時候失望也就越大。

在武脈真正修復之前,他嬴沖終究還是個殘廢之人。自己身體的狀況,應該瞞不過摘星。

不過嬴沖很快就將這神色收起,面色恢復平常。今日無數世家子弟在此,大庭廣眾之下,他不願讓人看出自己有半點的失落與無助。

嬴神通之子嬴沖,哪怕是被人打到鼻青臉腫,踏入泥塵,也不能彎了脊梁,絕不能被人瞧了笑話!

再見薛平貴與莊季時,是在一個臨時以青竹搭建的涼棚內。前方是一片小湖,而湖畔外則是擺滿了各色或奇麗,或美艷的花兒。

有些是往府自家培育出來,有些則是這幾日由各府送來,今日一並供眾人觀賞。

薛平貴駐足在柵欄前,笑望著那些花與湖光水色,莊季卻在吃,手中拿著一只肥豬蹄,滿嘴流油。在他面前,赫然擺著五六只烤乳豬,如山一般堆著,配合那恍如肉山般的身體,便連嬴沖這不懂風雅之人看了,也覺在是太煞風景。

“之前與魏軒見面了?”

等到嬴沖過來,薛平貴目中隱含憂色的回過了頭:“我聽說他私下找了臨淮候世子林東來,估計這二人,已有了聯手之心。”

嬴沖微一凝眉,而後就笑著搖頭:“聯手就聯手,還能怕了他們?哪怕沒有了爵位傍身,我嬴沖也不會任人欺辱。”

那邊莊季正吃著,聞言之後,卻是虎目一瞪:“怕個卵蛋,到時候與他們再幹上一場就是。我老爹才剛給我定制了一件墨甲,正愁沒架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