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葉四小姐

相較於薛平貴與周衍幾人的錯愕,那林東來卻是一陣驚喜。這次他帶來的墨甲只有三尊,可其他侍衛卻有二十人之多。

三尊墨甲那邊已經是被壓著打,眼看這次就要狼狽敗退了,結果這個嬴沖,卻蠢到出現在他的面前。

這家夥不過只是一個武脈被廢的小小四階武師,內元全無、別說他身邊還有近二十位五階武尉境的侍衛,便是他自己,也同樣能將這家夥狠狠揍上一頓。

“還愣著做什麽?都上去給我廢了他!”

手指遙遙虛點著,林東來神情盡顯睥睨霸道。正要催逼自己身邊衛士動手,卻見那嬴沖唇角微挑,笑意殘酷輕蔑。正有些不解時,嬴沖就是一個擡手,瞬間無數的彈珠,如暴雨般向他傾灑過來。

林東來渾身上下,頓時就是一個激靈,毛骨悚然,亡魂大冒。他也修武道,能看出這些單珠的殺傷力,駭人驚聞。

他旁邊兩名侍衛較為靈敏,及時將兩面精鋼盾並在一起,擋在了他的面前。然而那彈珠打來時,這百煉精鋼鍛造的堅盾,都好似紙做的一般,直接就被強行穿透。兩門武尉境侍衛的身軀,也被打出了千瘡百孔,無數的血洞,整個人也連續推出數步。便連附近幾人,亦被波及,受傷不輕。

這一幕,看得周圍所有目睹之人,都是心生寒氣。都忖道這些世家子,簡直就是無法無天。那個當街使用墨甲的,自然是膽大包天,可這位安國公世子手段,卻是更顯狠辣。

林東來也是氣急敗壞:“嬴沖你瘋了,你敢殺我?”

他自忖自己,在距離皇宮不到十裏地使用墨甲,就已經足夠瘋狂。可這嬴沖,卻比他還要狠毒幾倍!

那些鐵彈,就是沖著他來的。若方才不是兩個侍衛為他攔住,這刻林東來可能直接當場死掉。

嬴沖不說話,只是笑眯眯的又將另一只手擡起,然後整整七口飛刀,也從袖他內‘奪奪’飛出,化做幾點肉眼難辨的寒芒,直奔林東來的胸腹要害。

林東來的面色鐵青,想也不想,就將身邊那兩位被彈珠打傷的侍衛,又強行拖到了自己身前。

果然那飛刀之銳,更勝過彈珠一籌,不但將這兩人的甲胄身體穿透,更余勢不減,全打在了林東來的身上。

好在他的衣內,也有內甲在身,勉強保住了要害。只是手臂大腿處,被那刀影割開,帶出了兩條血線。

一聲慘叫,林東來的面色已是青白一片,目中現出了幾分怯意,步步後退著:“嬴沖你這混蛋!當街殺人,你可知何罪?”

嬴沖之前也是暗暗後悔,剛才被他彈珠打傷的侍衛,看起來雖是淒慘傷重,可其實性命無礙。可這時被林東來強拖到面前擋刀,卻是必死無疑了。他那‘連環刀匣’瞄準的其實並非是林東來的要害,只是有意嚇唬而已,可這時卻要了這兩個侍衛的命。

不過聞得林東來之言後,嬴沖卻反是毫不在意,一邊繼續從容自若的,再把那彈珠與飛刀填入匣內,一邊哈哈大笑的喊著:“來人啊!這裏死人了,殺人者嬴沖!死的是臨淮候府家的侍衛——”

林東來氣得不輕,眼看著嬴沖袖中的殺人利器,已經快要準備妥當,他立時掉頭就跑,邊跑邊罵:“好你個嬴沖,你給我等著!兩個月後,等你沒了丹書鐵劵,沒了那免死金牌,老子看你怎麽死!”

今日之事若鬧大,吃虧的只會是他。嬴沖有今上禦賜的免死鐵劵在家,無論怎麽樣都不會丟了性命。有著摘星神甲在,安國公府更不會有被奪爵之憂,頂多只是一次不痛不癢的重責。

反倒是他林東來,這次是首先動手,又是自家最先動用的墨甲。一旦事情鬧大,驚動官府,自己首先就要狠狠吃一次苦頭。

恰好正值林國丈被陛下訓斥,慈安太後重病之時,自己鬧出這麽一出,是怕慈安太後氣不死麽?

這個嬴沖,實在太狠,也忒狡猾了。

好在二個月後,就是摘星神甲擇主之時。一旦失爵,他有的是辦法炮制這個混賬!

林東來狼狽而逃,那三尊臨淮候家的墨甲,也就再沒支撐下去的動力。他們本就是有些頂不住了,此時順勢就退了下來,離去之時,更不忘將地上的兩具屍體與一應重傷之人都全數抓起。

今日出不得人命,更不能驚動京兆府出面查案,所以這裏不能留半點痕跡。無論死了多少人,臨淮候家都只能打碎了牙和血吞。

那張義與嬴福嬴德已經停住了手,並無追擊之意,嬴沖也同樣沒有不依不饒之心。先是冷冷看著那林東來的背影,消失在了街角處,然後也是掉頭就跑。

這裏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估計皇宮那邊已經被驚動,京兆尹府的甲衛也已在路上。這時候還呆在這裏,那就是自找倒黴。哪怕這裏尋不到屍體與苦主,可光是在京城中動用墨甲的罪名,就夠他吃些苦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