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節 割袍斷義(下)

淩落萬想不到北君會如此態度,心中激怒,卻也沒有道理幹涉下去。

步驚仙望著鄭凜然問道“凜然宗主如何決定?”

鄭凜然心中慌亂半響也沒有主意,這時被問道,既想拒絕又不敢當著鄭國這麽多人面當個失信小人。但此事無論如何她都難免受辱,不禁急的拿眼去看七月。沒想到七月只是慢騰騰的吃著東西,目光冷淡的看著她,卻沒有任何話說。

“本宗豈會做失信之人。”

“好!飛仙宗主果然是信人,本君欽佩!”步驚仙早料到鄭凜然不敢當眾失信,否則勢必傳出去,被天下人說道。

七月這時猛然起身,冷冷盯著鄭凜然道“今日起,宗主在非七月義兄之妻。”轉而又含怒盯著步驚仙,咬牙切齒的道“奪本尊義兄之妻之仇,待戰事過後本尊必報!”說完就那麽當場拂袖而去。

淩落這時也站起來,長舒口氣,淡淡望著步驚仙問“本侯如果希望北君念在你我交情,改而求其它,北君肯否?”

步驚仙知道如果拒絕淩落必然絕義,但他早曾考慮清楚,他與這位大師兄的將來,早晚都是敵人。早一日、晚一日,沒有差別。

“對凜然宗主,本君志在必得,誰都不可能阻擋和改變本君的意志。”

白光一閃而逝,淩落的袖袍斷開一截,輕飄飄的落在桌案之上。“本侯對北君惺惺相惜,然而更不敢忘記與師弟的情義,今日北君既然如此,本侯也唯有如此。”淩落再沒有話說,徑直出帳離去。

帳內眾人都明白淩落是割袍斷義,心知鄭凜然要履行承諾,都知道不便留在這裏目睹她難堪,紛紛起身跟隨淩落離去,頃刻間走了個幹凈。

鄭凜然仰首飲盡杯中酒水,臉色竟泛起圈紅暈,火辣辣的燙人。她心中實在慌亂,七月恨她,她並不在意。她從沒有把自己視為步驚仙的妻子,她只是沒有想到淩落竟然都無法阻止北君。

盡管她盡量想裝的平靜,但根本做不到。她從沒有與男人親密接觸的經驗,曾有過的幻想對象也只是淩落。當初兩位王子確實對她有意,但哪裏敢胡亂有非禮之舉?那時她也還在猶豫是否接受,後來覺得畢竟也是王子,有心考慮的時候淩落就跳了出來幹涉,硬把兩位王子開罪了徹底。

步驚仙蹲坐在鄭凜然面前,望著她笑。

“凜然宗主似乎很緊張。”

“只是酒喝多了。本宗不過是不願當失信小人,何需緊張?北君說笑。”鄭凜然努力裝的鎮定,偏偏心中依舊慌亂。

“噢?”步驚仙失笑道“莫非凜然宗主真要為那個叫做步驚仙的無名之輩守寡終身?據本君打聽所知,他不過是北靈山最無用的弟子,不得北靈老人前輩喜愛,未曾學得武藝本事不說,更是北靈山上最肮臟汙穢又無依無靠的低賤之人。本君實在不相信那樣一個人能夠配得上宗主的美貌。”

鄭凜然頗覺意外,沒想到他會把這些事情都早早打聽了清楚,不由暗覺丟臉,想起步驚仙時,她總覺得是一個恥辱的印記。

“北君倒是打聽的清楚。”

“那是自然,本君既然對凜然宗主志在必得,豈能連這些事情都不事先打聽仔細?”步驚仙說罷又替鄭凜然滿上一杯,遞到她面前道“宗主愛喝,本君就為你斟酒。”

鄭凜然接過酒杯時又仔細看清面前這張臉。

不黑不白的皮膚,漂亮又平靜的眼眸,濃黑的眉毛,棱角分明的面容。確是相貌堂堂,更難得智勇兼備,胸懷大志。短短幾年間做的事情無不讓天下人吃驚,從昔日的一個區區鄭國通緝犯到後來成為鄭、陳、楚三國通緝的重犯,再變成北地的一方霸主,周天子敕封的北君,周朝公主的夫婿,如今統領近百萬兵馬的神魂軍頭目。滅魏的主要力量之一,又在低山關與信侯和七月一起打出蓋世三戰勝的赫赫威名。

‘如此之人……’

這麽想著,鄭凜然不覺有些面紅耳赤。禁不住道“北君說的好聽,憑北君又豈會將哪個女子放在心上?對本宗不過是別有目的罷了。”

步驚仙失笑道“宗主以為本君為的是利用飛仙宗?好,既然宗主有此疑慮,本君今日在此正式與宗主立約,你我之間,從今往後只論私情,絕不提國家大事。”

‘誰曾與你有私情可談……’鄭凜然想著,這話卻說不出口,不由更覺羞囧。慌亂間突覺唇上火熱,緊接著又有濕熱之物鉆進唇間,才要推開,身子就被人抱住結實,竟無論如何都掙紮不脫。

意識到這就是北君要求的芳澤時抗拒之心頓減,便這麽任由抱著她的男人肆意妄為,過的片刻,鄭凜然漸漸動情,也忘了過去多久,只管與步驚仙吻的激烈。

大賬外偶爾有巡守的兵卒過去,月下的軍營區到處是三軍將士歡欣的吃喝說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