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節 墓碑前
陳心的黑色飛車停在門外,周在只有一個護衛,無對戰帥。
陳佑走近過去時,她只淡淡然道句,她在車裏。
陳佑想了想,還是對她叫聲小姨。
無對戰帥神情冷淡的微微點頭,便算是回應。
車門開啟,陳佑一頭鉆進去。車裏只有陳心,待他進來後,朝他露出微笑,便著自動系統往巨碑去。
陳佑忍不住朝啟動的車後面,無對戰帥的背影望去,已聽她師傅道:
“她不上車。這裏有她的故事,難得來一次也需要讓她獨自回憶。”
陳佑回轉過頭,自覺不便探問,便不開口說話。
陳心輕手握著他,動作神態自然之極,一副極疲倦的模樣依靠在他肩頭。
“她並非不承認你,更不是無情,她不過是習慣了這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但說與旁人聽時,不過是待給人荒謬可笑和快樂感染,或者索然無味的感受而已。
個中滋味永遠只有自己清楚明白。我們都不喜歡說故意給人聽。”
陳佑靜靜聽著,也不插話,卻已隱約猜到要說什麽。
果然,就聽陳心繼續道:“她卻願意讓說了故事你知道,只不過希望在你心裏,能夠清楚明白自己小姨的事情而已。無對剛出道的時候,曾在夢省與你母親還有無雙一並執行任務。
任務中另有三個英雄參與,其中一個男人,在任務時強行占有了她。當時她不敢反抗,因為她無法毫無聲息的一劍殺死那男人,大都的響動只會讓潛進去的你母親他們被面臨危境。
她本打算任務完成後將那男人殺死雪恥的,但沒等到那時,任務最後的激戰過程,那男人就死了。
而且是為保護她,用身體阻擋亂槍而死。她讓你小姨走時,對她說出無法驗證是沖動還是真實的話。”
陳心說到這裏時,停下,一副追憶的神態,用著不屬於她,仿佛要盡量重新那個男人語氣般的聲音開口道:
“如果我說,占有你是因為對你一見鐘情,你一定只感到荒謬可笑。那麽我用生命證明心意,你會否有一天對此相信?”
陳佑聽著一愣,萬想不到會是這樣的話。
“信任是很奢侈的東西。無對至今無法相信,也無法否認這句話。所以她無法忘記這地方,無法忘記那個人。
從那以後本就不喜歡多說話的她,變的更沉默。言語那麽難以讓人信任,還何必說?”
陳佑沉默半晌,才認真開口道:“師傅,代我告訴小姨,我心裏絕沒有因為她的冷淡表面不滿抱怨過,並不因為這故事。”
陳心微笑凝視他道:“她知道你不會,紅顏的孩子絕不會那麽淺薄。”
陳佑驚喜交加道:“師傅果然認識母親麽?”
“呵……你從開始便該有猜測的。三戰帥一直是我最得力信任的妹子,若非如此,我怎會待你關心遠多過旁人?”
陳佑忙又問道:“師傅可知道我父親是誰?”
陳心靜靜凝視著他,微笑道:“紅顏只在暴雨中流淚,只在狂風中抽泣,只在封閉無人的黑暗房間中卷縮身體泄漏孤獨。因為她說,她的人生不需要故事和回憶,要的只是此刻所擁有。”
陳佑也不太覺失望,只覺得師傅說的很對,母親就是那樣一個堅強的過份的女人。
便這時,飛車馳近巨碑,持續不斷的莫名煩躁感,讓陳佑開始難受。
他不知道師傅為何要來,但認為必定有重要理由。
“你會否很害怕見到我?我的出現,總伴隨沉重的負擔。”
陳佑尚來不及說不是,就聽陳心柔聲含笑道:“但今天不是,這次來夢省的理由說來你也許都不信,僅是我累了,實在想要歇息。”
陳佑的確感到很不可思議,師傅如果真是累了,哪兒不能休息,非得跑這裏來麽?
“我不喜歡說故事。可是,我卻連疲倦的臉都不能露出來,身邊的人兒們不能看到我疲倦。
那讓他們害怕,不安,或是喪失信心,甚至於會對我鄙夷。徐藍的腦子裏,總是噪音,刺耳的轟鳴。
可是我聽的比她更久,更遠,更多,更雜亂。而我不似她,我不能因此去宣泄這種對噪音折磨的不滿,我必須選擇忍受,讓自己在不可能適應中去盡量適應。
大概只有在這兒,在這坐讓人沮喪的儀器面前,在你面前,我才能說一句,我真的很累。”
陳佑開始感到不安,準確說,是緊張。數次面對陳心這個師傅時都會有的緊張,莫名的情緒,莫名的勃動。他又清楚記起每次輕擁師傅身體那柔軟的滋味,這讓他緊張不安。
他想狠狠扇自己耳光,卻不能,只能極力表現的自然,極力讓呼吸心跳像正常狀態那般,久不跳動一次。
但他發覺控制不能,甚至在心裏狠狠罵自己是禽獸也沒有絲毫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