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節 兩個極端的變化

說著,臉上一陣痛苦扭曲,雙膝一軟,再度跪坐沙地上,手裏的槍卻不曾放松。

昏黑的夜色下,陣陣混雜沙塵的風吹過,陳佑分明聞到撲面而來的風中夾雜著來自徐青身上的血腥氣。

當即又急又惱道:“你是不是有神經病!傷口迸裂,緊靠肺腑,病毒一感染,根本活不到天亮!”

徐青語氣不善的道:“零三主事,我個人對自己的生命具有處理權,輪不到你來管。對於你的辱罵,只有請你自重。”

陳佑升騰起怒氣,他發現已經很多年不曾如此憤怒過。

近乎咆哮的吼叫道:“從沒見過你這等不近人情的人!為這種輕於鴻毛的理由丟命……”

不想他話未說罷,徐青已含怒發作道:“對於我而言,重於泰山。零三主事,我們僅是戰友合作關系,再次嚴肅提醒,我個人的原則以及生命權輪不到你管!”

陳佑氣的咬牙切齒,欲發作不能,徐青的槍仍舊端的很穩,態度很認真,他如果試圖強行接近,她一定會開槍。

但看著她就這麽撐到死麽?

局面這般僵持時,聽到動靜的希望和陸無上雙雙趕來,鼻子異常靈敏的他們才一到達,便追問道:“徐青怎麽回事?正在大量失血。”

旋即一看其機甲完整,雙雙明白到她本就帶傷在身。

陳佑無可奈何,簡單將事情說過後,拽陸無上就走,邊道:“希望,你與她相熟,勸勸吧。我是拿她無可奈何了。”

說罷便要走時,不想希望罕見的嘆氣道:“且先護送她進去,我們教授處理傷口的辦法步驟,由突擊之刃負責幫忙。”

陳佑心裏覺得太冒險,但想到徐青那氣死人的堅持態度,點頭道:“只能這樣。”

希望猜到兩人爭執原由,忙替她解釋道:“零三主事勿怪,青妹子自幼如此,從出生到長大的一切醫療以及基因檢查全不容異性接手,有非常強烈的心理潔癖,卻不肯接受相應治療……”

正說著,徐青語氣不快的打斷道:“望哥哥,那可不是什麽心裏病,這世界太肮臟。”

希望無可奈何的搖頭道:“還是這種論調,我不與你爭論,但願突擊之刃主事不會讓我們失望。”

早將兩人甩在身後的陳佑聽著這些話,心裏有些觸動,強壓下回頭的念頭,片刻前對她的惱怒卻因此一掃而光。

正當他沉浸在這感觸情緒裏時,走他身邊的陸無上又欠揍的低聲輕笑道:

“哇靠!原來這女人跟你一樣有心理疾病啊,你倆還真他媽的般配。哈哈哈……”

陳佑冷哼三聲,才低聲道:“小子!這一路我可算著呢,到此刻為止,你欠我四頓該挨的揍。”

陸無上不以為然道:“那真好啊。反正都欠不少啦,本少爺他媽的能盡情招惹你了,反正四頓揍和四十頓揍都是挨打,都打不死對不對?”

陳佑聞言,當即回頭看一眼,這時正經過一座巨大的黑石。轉彎時,猛然朝陸無上出手,將之絆倒地上,跟隨著一腳踏上,狠狠將其按進焦黑的沙土裏。

這才痛快無比的舒口氣道:“對大地盡情傾訴。”

……

突擊之刃果然沒有讓人失望,又或者該說,徐青的命很硬。但卻讓幫忙處理的這個戰鬥部主事忙活的焦頭爛額,承載巨大精神壓力,還感到莫名其妙。

陳佑和希望詳詳細細的,不厭其煩的叮囑交代每一個步驟,後者更細化到每個動作實施的安全角度。

這過程,陸無上幾度稱要離開出去巡查,甚至說要排泄,都被陳佑強行按在身邊。他當然不是真要做那些事情,只是想繞到實施治療的現場去偷窺。

目的沒有達到,當傷口處理成功結束後,就又開始抱怨,然後責問。

不厭其煩,旁人在場陳佑又不便以武力鎮壓他那張絮絮叨叨的嘴。最後終於開口道:“從今天開始,別再打她主意。”

陸無上嘿嘿怪笑道:“怎麽?咱們大方的佑爺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

陳佑不耐煩的道:“什麽狐狸尾巴。別搞錯啊,我跟她雖然並非那關系,但表面上是。今天讓我覺得她這女人很值得欣賞,對於這類與情愛無關的權力責任實在應該背負。就這麽簡單。”

陸無上不齒道:“裝吧,大爺!總有一天逼你低頭承認。”

“我看你簡直是無聊透頂!”

……

隊伍再度出發,徐青沒有讓人背著走,仍舊強撐。

當第二個黑夜來臨時,眾人終於聞到海岸的鹹風。一具具幾近虛弱的身體,放松的躺倒在濕潤的岸上沙地。

陸無上忍不住發出歡呼喊叫,宣布大家的勝利。

在假使者的指引下,眾人尋到處防守薄弱的停船點,輕松擱倒五個機甲戰士,跳上小型海用航船。用最原始的辦法,楊漿駛離磁波幹擾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