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英雄遲暮

尖銳的爆鳴聲響徹而起，一道無形的空間波動在劍尖處彌漫開來。

那空間波動所擴散之處，其空間徒然破碎開來，恐怖的氣勁狂流在四周飛舞著。

朝前連踏出數步，皇無雙身形直接掠過那些恐怖的空間裂痕，握住那長劍，其一劍再次揮舞而出。

周圍是飛舞的空間亂流，皇無雙的身形顯得如此高大。

這一劍不僅僅牽扯了周圍的狂暴氣勁，同樣牽扯了周圍那恐怖的空間亂流，空間亂流也如流水般傾倒而落。

見此，皇淩天那從容的臉色終於發生了一絲變化，他沒有想到皇無雙居然敢如此大膽，竟然冒著被空間亂流吞噬的後果來引動這一劍。

“無雙！你當真這麽想殺為師嗎？”皇淩天淡淡道，視那些空間亂流如空氣。

右腳微擡，皇淩天接連踏出數步，一柄氣劍至手中浮現而出，沒有絲毫的猶豫，這夾帶著恐怖劍意的氣劍劈落。

那空間亂流和氣勁在這一劍面前顯得那麽脆弱，紛紛化作虛無。

恐怖的氣勁反彈回來，皇無雙猛吐出幾口鮮血，身形狼狽的避開那空間裂痕，落在地面上，皇無雙雙腳在地上劃出兩條寸深的腳印，被直推出去數丈遠。

同時，一道氣劍破開那氣勁，直接從皇無雙的胸脯處洞穿而過，嘩，鮮血灑落開來，染紅了一身武袍。

使出最強的一招依舊奈何不了皇淩天，此刻體內真氣絲毫不剩。

皇無雙輕微一嘆，生命不斷的在流逝著，驀然回首，望著數千年屹立不倒的劍神五峰，原本清澈的眼神也出現了一絲渙散，而一股道別的眼神浮現在那渙散的眼中。

這一刻，皇無雙腦中不斷回放著劍神五峰的一草一木，幾十年來不經意過去，他的一生都在劍神門度過！

皇無雙已經漸漸感覺到生命開始流失，那氣劍不僅僅洞穿了他的胸脯，同樣洞穿了他的心臟，胸前那跳動的心臟已經逐漸停止，剩下的便是一種朦朧的意識還存在與腦海之中，久久不肯離開，枯燥的嘴唇微微張啟，喃喃道：“師父，我不能殺死你了！”

默默的看著天際，一股淩厲的劍意依舊在皇無雙身上彌漫著，可悔劍意。

“師父，這劍道上埋葬的人是誰呢？”一聲幼稚的童聲在皇無雙耳邊響起。

“那是守護劍神門而付出性命的烈士，無雙你要以他們為目標！”對於皇淩天那溫和的話語，皇無雙依然熟記在心，在這一刻，皇無雙已經漸漸迷糊起來。

往日的一切如那水中月，鏡中花消失在那無數道霸道十足的空間亂流中。

夕陽墜落，晚風如梭，皇無雙那單薄的身影緩緩倒地，望著皇淩天那依舊冰冷的臉色，皇無雙好恨！

恨自己沒有實力殺了他，恨讓皇淩天依舊走上那條不歸路。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愛之深，恨之切，正是由於深深愛戴皇淩天，皇無雙才想殺掉他，然而一切都結束了。

一行淚水滑落，經過那已經冰涼的臉頰，凝聚成一顆顆晶瑩的水滴，一點一滴的吞噬著那往日的回憶。

無邊無際的劍氣淹沒了皇無雙的身影，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皇無雙輕吟道：“生亦何歡，死亦何哀！師父，我好恨，恨不能殺掉你！”

當血淚流盡，皇無雙感覺到黑暗來臨，此刻生機已經耗盡，剩下的便是無盡的黑暗在等待著他。

傲然持劍，皇無雙長劍指天，長嘯道：“可悔！”

掉落在地上的佩劍猛然激射而起，皇無雙徒然握住那劍器，憑借著最後的意識，皇無雙揮出了最後一劍。

這是一抹令人心醉的劍光，這一劍包含了皇無雙的靈魂，劍意，意識，以及不甘。

人劍合一！在這一刻，那劍和皇無雙仿佛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見此，皇淩天淡淡一嘆，依舊一劍揮舞而出，恐怖的劍勢摧毀了皇無雙這一劍。

噔噔！皇無雙的身形再次朝後連退出數步，每退後一步，滾熱的鮮血便灑落開來。

劍氣穿過皇無雙的身體，原本單薄的身體化作漫天血跡朝四周射去，那把長劍緩緩落地，劍身一陣顫抖，發出一陣悲涼的劍吟聲，赫然長劍從劍身碎裂開來，化作無數碎片灑落滿地，如皇無雙身上湧出的血跡一般，顯得那麽無力。劍器通靈，劍在人在，劍亡人亡，豈不知人亡劍亡！

人一生總要帶死，但是皇無雙卻對著無盡的遺憾走了，在場的所有人都是皇無雙隕落的見證者。

渾濁的雙眼緩緩滴落幾滴淚水，皇淩天漠然望著滿地的血跡，雙手負背，緩緩轉身，朝劍神五峰走去，隨即，停下身影，喃喃道：“無雙，我們遭遇的所有人，可以用一個又一個圓去劃分，始終站在一起而沒被線隔開的，那便是你最重要的人，而你卻被劃分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