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平庸者的驕傲

左無舟終於真切理解了“悠悠醒來”的感受,實在是最貼切不過的形容。昏迷很久,再醒來的滋味,可不就是悠悠。

他施展了半招超魂戰技,身體嚴重透支。幸虧是在感悟境界中施展出來的,引動了天地靈氣,不然以四品修為強行施展超魂戰技,必死無疑。

左無舟幾度悠悠醒來,又昏厥過去。每次醒來,都有種不知時光匆匆的感覺。

他再一次醒來,發現赫然已是與上次醒來時,換了一個環境。全身骨頭都在生疼的環顧一周,這裏仿佛是一個黝黑無光的地窖,縱是在盛夏中亦有些陰涼:“縱之,我們這是在哪?過了多久?”

“沒多久,這是我家在巴中城的據點,想不到居然連續救了你和我兩條命。”陳縱之欣喜。

左無舟不禁失笑,在戰場並肩作戰幾個月,他和陳縱之還有刀七,都結下了濃厚友誼。他也早是熟知了陳縱之一貫略帶八卦和誇張的語調:“你怎麽在這,我怎麽在這,你說說。”

“嗯,是這樣的……”陳縱之自認識左無舟以來,就有些說不出的怪異,雖然他的年紀比左無舟大,可老覺得好象左無舟年紀比他大。

一個月前,左無舟看破戰局,率領陳縱之等人突圍。逃是逃掉了,可陳縱之和刀七在混戰中失散了。

陳縱之逃往二線,結果紅譫軍勢如破竹,連續攻克三郡。溪林軍潰敗之快令人震驚,陳縱之逃之不急,迫不得已被困在城中。又因為自認可以留下來打探情報的緣故,便暫時逗留在巴中城。

說到這,陳縱之噗嗤笑,仍覺不可思議:“殺了我都沒想著,你居然會從天而降,正好落在這外邊被我認出。”

左無舟仔細一想,可不是,自己居然無端端的從天而降,還就這麽巧的落在陳縱之眼前:“別的事呢?”

陳縱之神情一肅,豎大拇指大贊:“無舟,我生平少佩服旁人,可我是真的服了你。居然這麽好膽刺殺六品,我看你是膽邊生毛了。”

“你這一通好打,算是給咱們溪林好生的出了一口惡氣。看他們紅譫還敢不敢再耀武揚威,不過,你可是出了名了。”

“四品刺殺六品,我真沒法想,你到底哪來的勇氣和自信。”陳縱之大贊,以前並肩作戰還不覺,現在才隱隱覺著左無舟恐怕前途無限啊。

不說四品殺六品,單說相隔一月,左無舟的修為便從三品達到了四品,這份潛力絕對令人眼紅。

十八不入四品,終生無望。

陳縱之想起這句話,心中大贊:“無舟正是十八,這句話可不是將他也說進去了。”

他無比的堅信,左無舟未來成就不可限量。

……

……

好比陳縱之說的,一連串的事,令左無舟在紅譫和溪林的高層人士眼中聲名大噪!

噪的當然不是左無舟這個名字,紅譫和溪林都還不知他的名字和來歷呢,陳縱之雖是知道,可他逗留巴中也沒和旁人接觸,旁人一時也不會從他這裏得知——所以,紅譫和溪林的某些人,都稱他的代號“五品少年刺客”。

楊雙臨死前雖說左無舟是四品,可祖大利說左無舟是五品,那就一定是五品。魂武尊的話,不會有人冒失去懷疑。

“五品少年刺客”的代號,在平民中名不經傳。可在紅譫和溪林的許多人心中,卻是真正的聲名大振!

如果溪林人是誤會“五品少年刺客”是溪林人,所以為了本國即將崛起一位新銳高手而振奮。那麽,紅譫人便是惱恨中帶住一絲恐懼。

惱恨沒有殺了“少年刺客”,恐懼“少年刺客”的膽量和怪異“易容魄”。

修煉“易容魄”的魂修士不少,可為了防備“易容魄”,修煉“靈眼魄”的人也絕不在少數。許多高手都很樂意給自己攝一只“靈眼魄”,專破“易容魄”。

令紅譫人有一絲恐懼的是,六品魂武師楊雙一樣修煉了“靈眼魄”,卻沒有看穿“少年刺客”的“易容魄”,被近身刺殺得手。

“少年刺客”有如此膽氣和易容能力,又被誤會為是溪林人,隨時能潛入任何一個紅譫人身邊實施刺殺!

既然是刺殺,一兩個品階的差距,當然不在話下。

最重要的,一個從魂武尊祖大利傳出的爆料,傳播在紅譫少數人之間——那個“少年刺客”擁有超魂戰技,以五品修為挾超魂戰技,在近身突襲刺殺的情況下,甚至可能擊斃七八品魂武將。

如果左無舟只是隨意擁有其中一項優勢,或者缺了任意一門優勢,也絕計不會令得紅譫人暗暗恐懼。可幾樣優勢全都集中在一個絕對有膽氣的人身上,那就隨時搖身一變能成為一個可怕的刺客。

這條爆料一旦傳出,紅譫軍一時人人自危,對身邊的人疑神疑鬼,折騰得雞飛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