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卷 第八章 借兵

阿爾卑斯濕地,海族西征大營。

一只巨大無倫的彩虹貝殼做成的野戰軍帳內,上百位氣宇軒昂的海族將帥正襟危坐,目不斜視。

營帳外的牛毛細雨依舊淅浙瀝瀝,這種介乎於雨和霧之間的討厭雨水,是阿爾卑斯濕地獨特的自然環境,除了寒冷的冬季之外,這裏一年中有三百二十天陰雨不歇。

人說有水的地方就是海族的牧場,這句話也並非完全正確,至少身處阿爾卑斯濕地中的海族將軍已經快要被這種娘娘腔一般的霏霏淫雨給搞瘋掉了,下又不下個痛快,偏生徹夜不停,讓人身上整天就象發了黴一樣,黏糊糊的難受。

這種感覺很象面對那些該死的人類軍隊,打來打去都打不垮,只能陪著他們幹耗下去。

“蘇比薩雷塔到底是幹什麽吃的?從他帶著軍隊進入火鶻山脈開始,我就一直聽他在抱怨天氣熱的受不了,現在讓他往西北穿插,他竟敢推脫說深入北地太冷!”貝肯鮑爾陛下一邊“咯蹦咯蹦”咀嚼著太妃糖,一邊發出巨大的咆哮:“他這個珊瑚頂親王到底想不想幹了!”

西雅海皇實在沒有理由不憤怒,相比一開始登陸東海岸,之後海族一系列的軍事進展都象中了魔咒一般枝節橫生,先是多瑙開局大大不順,跟著阿爾卑斯濕地的戰局也陷入了泥濘,本想派遣一位世襲鐵帽子親王率領兩百萬大軍進入火鶻山脈,在愛琴北地迂回突進,為主力軍團開辟一條通往卡瑞姆多平原背後的蹊徑。不曾想身為北地軍團主將,鎮守南西雅海域的戍邊親王蘇比薩雷塔居然一路走的比海螺還慢,直到現在還沒跨出火山區,進入寒冷地冰雪平原。

幸虧阿爾卑斯濕地盛產埃弗頓太妃糖。這多少讓暴怒的海皇陛下在急火攻心之時能多出一個發泄的途徑,畢竟在遍布鹹腥海水的大洋中,就算至高無上地君王也一樣吃不到這麽美味的硬糖。

“陛下消消火,君令不出將外,現在責罵並無益大軍的行動,我們海族不耐熱不耐寒這都是事實!當前要緊的還是先核計一下我們的進攻重點!”與西雅海皇並排坐在七寶珊瑚寶座上的亞力士女王朝河蘭蹙著眉心:“時間拖的越久,我怕我們的後勤部門負擔會很沉重。”

海族軍隊進軍愛琴之後倒不愁食物給養問題,因為人類國度不是窮的耗子進門都要含著一包眼淚跑出來的比蒙王國,在富饒地人類國度就地征糧以供軍用根本沒有任何問題,但“鹽”卻是一個無論如何也不能忽略的嚴峻問題——離水結界只能保障滋潤海族皮膚的水分。卻不能提供任何鹽份!在海水中呆慣了地海洋種族,每日攝鹽量要比陸地種族高出上百倍,可是陸地上只有淡水!

本來東海岸的各個人類國家。都在沿海附近設有大量的曬鹽場,只可惜戰火一開,這些曬鹽場首當其沖,第一個被登陸的海族軍隊踏成了爛泥漿——這也是無法避免的事,海族上岸必須踏過這些曬鹽場。

現在每天上千萬海族大軍所要消耗地鹹鹽。簡直就是一個天文數字,海族軍隊的後勤部門早已經把鹽而不是食物列為了天字第一號軍需;但是再怎麽上心,也要有個相應的解決辦法才行。傻子都知道,運送海水以供軍需根本是不可能完成地任務,而現在抓派人類奴隸去煮海取鹽,又遠水救不了近火,偏偏海族自己在海水中只能取得食物,根本沒法憑空將浩瀚湛藍的海水變成白花花的鹽晶。

上屆海陸大戰時,海族軍隊的鹹鹽基地設在如今白令山脈下的佛羅侖多鹽堿森林,可是這一次卻有點麻煩了,以前無人居住的、貧瘠荒涼的多瑙大荒原。現如今卻成了海族最痛恨也最害怕的對手——比蒙王國的領土範圍。

問題也正出在這裏,原先以為足可以橫掃比蒙地兩大海慕軍團一個已經完蛋,一個被牢牢栓在了沙巴克。

分派到愛琴南部的珊瑚頂親王薩利納斯和兩百萬大軍,順著阿爾卑斯濕地往南方而去已經將近大半個月了,理論上,這支偏師也可以迂回到愛琴人類軍隊身後,但實際上這支遠征軍早就被崇山峻嶺折騰的苦不堪言,後勤部門的壓力更是巨大無比,更別說一路上還有無數泥鰍一樣狡猾,深藏在山林中的愛琴反抗軍。

現在對於海族大軍來說,只有兩條路可走。

第一個辦法:盡快擊潰扼守阿爾卑斯濕地的人類集團軍,大軍繼續往西推進,在卡瑞姆多平原的中部,有四個人類國度以盛產礦鹽聞名,只要打通阿爾卑斯,軍需難題自然而然就會迎刃而解。

不過人類集團軍並不是那麽好擊敗的,他們掐住的是阿爾卑斯地勢最險要的忘憂谷,還有嘆息之墻做為屏障,用有利地形抵消了海族的優勢兵力,現在更雪上加霜的是,他們又多出了大量可以抵消海族法師優勢的戰歌圖騰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