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卷 第五章 黃金右腳

西多夫和羅伊基恩注定永生難忘今天這個日子。

他們倆都是盧塞恩城的墮落精靈，一個來自摩爾，一個來自卓爾，是負責空中平台上巡哨的小軍官。

他倆的運氣很好，剛好生在這個時代，可以脫離暗無天日的地底世界，來到長輩口中傳誦了、嘮叨了、贊嘆了、渴望了無數年的地表世界。

起初來到地表時，西多夫和羅伊基恩也一度對蔚藍的天空、高照的艷陽看夠愛不夠；也曾長久地閉上眼，去感覺貼著頭皮飄過去的風，去嗅取淡淡的野花香和雪山上遠遠傳來的涼意，感覺自己是這個世界最愜意、最幸福的墮落精靈。

不過時間一長，他倆很快也和所有地表生物一樣，慢慢對這些景色無動於衷了。

再美麗的東西長久面對也總會產生厭倦，這個定律用在老婆和大自然身上，尤其貼切，這些唾手可得的美好，也只有失去時才感覺珍貴。

和往常一樣，今天的西多夫和羅伊基恩，仍然背著手在空中平台上來回巡梭，有一搭沒一搭地扯著閑話。

空中平台是地底太陽構築的，懸浮在半空中，頂端已經被灰矮人鑿青，三四畝大的方圓豎著十來座箭塔，仍然很寬敞，兩個墮落精靈每人抱著一只霜雪皮丘散著步，邊走邊說邊笑；雖然二十萬大軍出征南十字星森林，但整個盧塞恩城還擁有二十萬軍隊作為防衛力量。在多瑙大荒原，這樣的兵力足夠產生與之匹配地驕傲，所以兩位精靈哨官很放松。

自打去翡冷翠看過幾次露天帝維之後，現在很多墮落精靈都喜歡養個霜雪皮丘做寵物。學習那位比蒙領主的做派，針葉松林有很多這種蹩腳魔獸，站在枝頭樹梢，很喜歡親近人，特好捉，玩膩了還可以剝皮吃掉，一肚皮的油脂，味道比奶油還要醇厚。

“啥時候再去采玉城轉轉。”西多夫一邊說，一邊用力掏自己尖銳的耳朵，不時彈下指甲：“我這幾天憋地蛋疼。”

“上次那妞夠勁。那腰扭起來，不愧是美杜莎，嘖嘖！”羅伊基恩撫摩著懷裏的霜雪皮丘淫褻地笑了，他是個卓爾。一提到這事就來精神。

“就是太難等了，一在草叢裏躲起來就得半天，還不一定能碰上個落單的。”西多夫也把肩膀上站著的霜雪皮丘揪著耳朵提在了手裏，當麻袋一樣甩來甩去鍛煉臂力：“這事也不能常幹，萬一被逮住，那幫美杜莎也不好惹，上次巴特斯不是沒能活著回來。上面也沒人管這事，日！”

“美杜莎算個屁！真正不好惹的是那幫家夥，上次我走了整整半夜的路，趕去那看帝維實況，被幾個大塊頭揍的半個月起不來床，真是的！咱又沒惹他們。”

“我去那邊已經挨過三次揍了，最嚴重那次肋骨被踢斷了四根，日！現在我學乖了，每次去帶幾個咱們這邊的妞。有妞護著咱們，他們不好意思動手，就是自己丟點臉。”

“別說這話。說這話我心裏堵的慌，有時候想想咱們還真賤，去了老是挨打，可一到禮拜天，還是忍不住湊過去看帝維。”

“快了，等咱們地軍隊回來，今後咱們就天天有帝維看了。”西多夫嘿嘿笑。

“我早就想嘗嘗那些會飛的小妞是什麽滋味，要咱去借幾頭巨魔蝙蝠，看看能不能偷空逮個落單地回來，大家夥一起把她給輪了。”羅伊基恩兩眼一陣發亮。

兩個人都有點興奮了，雖然明知道自己是在意淫。

西多夫把手裏已經掄的幾乎休克的霜雪皮丘扔到了地上，走到平台邊沿，居高臨下撒尿，下方如蟻般走動的人群中忽然有人奇怪地說怎麽下雨了，西多夫在上面哈哈大笑。

“有點不對勁。”羅伊基恩突然用胳膊肘搗了搗西多夫。

“咋了？”

西多夫不顧下面有人破口大罵，回頭看了一眼。

遠處的天邊遠遠飄來了一大片黑雲，羅伊基恩正把手搭在額頭，疑惑地左看右看。

陽光明明刺眼的很，這讓兩位精靈很納悶，怎麽好好的就要下雨了？

“朝咱們這邊來地好象是黑雲，可能是渡鴉群。”

“正好，叫兩個會射箭的來，弄兩只鳥，今晚和這個霜雪皮丘一起燉了。”西多夫把手指塞在嘴裏，對著空中青台上的高聳箭塔吹了個尖利響亮的口哨。

“哈哈！別忘了叫上我一起吃。”

等兩位最近在練習箭技的摩爾戰士走過來時，兩位精靈哨官已經象木樁一樣呆在了那裏，目瞪口呆地看著天邊。

兩位摩爾戰士順著目光看過去，一口涼氣從腳底板一直滑到了喉嚨。

精靈的視力都很出色，天邊的這片越飛越近的黑雲哪裏是什麽渡鴉群，分明就是一群巨龍帶著滾雷般的呼嘯，直奔盧塞恩城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