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第一章 渡口恩仇

翡冷翠原來沒有路,冤大頭踩得多了,也就成了路。

——劉震撼說

北風是帶著呼號吹過來的,一夜之間氣溫驟降。

天空還是一樣如洗的藍,紅土高坡前的竹林仍然一樣蔥郁的綠。

但就是冷的邪乎。

附庸族的牧民揮舞著響亮的鞭子,正把獸群往回趕,漫天的冬雪就快到了,這是最後給獸群長膘的機會了。

這段時間連著出了幾趟意外,有兩支外出放牧的海溝虹刺猬人,各帶了幾十頭肥羚,一出去就沒能再回來。

荒原太大了,組織了幾次大範圍搜索之後,才在離這裏一百多裏外的漿果叢中找到了被殺害的刺猬牧民的屍體和一部分肥羚的骨頭毛皮。

按照維埃裏騎士的估計,剩下的獸群應該是被荒原強盜們擄走了。

荒原上的強盜都是過著有一天沒一天的,對於四季的轉換和時間概念,他們不屑去知道也沒有必要知道。

一般來說,不到寒冷降臨他們都不會想起冬天已經來臨了。

每年冬天,大荒原上都有餓紅了眼的土匪和強盜,路過桑幹河凍結的冰面,沖入比蒙王國的腹地,冒著被正規軍隊巢滅的危險去掠奪食物,在寒冷降臨時,強盜們地鬥志會格外地高漲。他們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洗劫的對象。

對於這種情況,劉震撼嚴令牧民們在降雪前放牧畜群時,一概不允許超過紅土高坡五十裏半徑。

關於對兩百進而範圍內僅剩的兩個強盜部落——白頭烏鴉野人部落和剃刀荒丘地精部落的圍剿,也正式地謄上備忘錄,爭取在一個禮拜內全部解決。

劉震撼一直在考慮的是怎麽處置俘虜,他還缺少一個折衷的辦法來解決這個野火燒不滅春風吹又生的強盜難題。

紅土高坡面前的竹林邊,一個偌大的丘陵下,一幫奴隸們正在“吭哧吭哧”地在挖地窖,把薅得整齊的枯草不停地往裏面搬運;因為那裏將是他們地家。

每個奴隸呵出的氣都是白色的,土層梆梆硬。

多瑙大荒原實在是太荒涼了,劉震撼在夜間已經撤消了原先看管他們的崗哨,就是希望他們跑掉幾個,減少吃飯的人。

可惜的是,這些奴隸沒一個願意逃跑的,面臨殘酷地冬季,沒有武器,沒有儲存的糧食,逃出去就是死亡。

翡冷翠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即使是奴隸,也禁止克扣他們地口糧。打罵侮辱隨意。

劉震撼小時候餓怕了。

這規定也堅定了熊地精奴隸和食人魔奴隸們賴在這裏不走的決心。

一幫頭發五顏六色地民兵和領主大人光著胳膊,就坐在竹林前喝酒。酒是芳香四溢的霍比特郎姆,下酒菜是用木炭現烤的參薯。

這些參薯是半身人廚師在竹林中發現的,竹林栽種之後不久,裏面就多了很多豚鼠地地窩。荒原上的豚鼠看來是喜歡上了這片遮風擋雨的茂密竹林和鮮嫩多法的竹根,近來好多小孩沒事幹,成天在竹林裏面掏鼠窩。

果果掏鼠窩是一絕,它能擠鉆到鼠洞裏去,出來的時候揪著豚鼠的尾巴,活蹦亂跳的一只。

豚鼠的肉很鮮美,比玀莎肉細嫩了許多,一只豚鼠足有半磅重,裏面剝下來的米黃色脂肪可以熬來作燈油,不象樹脂和其他獸油那麽嗆眼睛,還有迷人的蠟香味。

參薯就是這些豚鼠最喜歡吃的食物,它們把參薯的種子從糞便中排了出來,讓這些參薯一起和它們在竹林安了家。

這些參薯的莖須有點苦,只有豚鼠才喜歡吃。

參薯的個頭很小,只有麻雀蛋一般大,一棵根莖上能象葡萄一樣能長一大串,生吃味道有點苦澀,比蒙牧民一般在沒有牧草的時候,挖出來用它喂玀莎獸。聰明的霍比特半身人廚師把它剝了皮,碾碎了,用小火烘培之後,做成面包,味道還行,就是麻煩了一點。

領主大人獨創了兩種簡單的烹調方法,他將參薯用木炭烤熟,烤得帶點焦,撕開外皮,裏面是一條一條橘黃色的金絲,味道那叫一個又糯又香。

象蜂蜜一樣好吃,熊人維埃裏吃的眉開眼笑。

領主老爺還能將這種比蒙牧民用來喂畜群的野參薯用磨盤磨成白色的汁水,然後煮沸,裏面摻上一點維埃裏騎士帶來的熊族特產蜂膠糖,味道喝起來就跟羊奶一樣,還沒有腥味。

糖是一種很貴的調料,一向只有貴族才能享用,子民們對老爺的慷慨有點感動。

歌坦妮騎士本來信守著貴族的準則,自然對這種用來喂牲口的參薯很是不屑,同時也對將參薯給子民吃的領主表示了更大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