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危險的氣息

“第一件事情，我們田家有一個極為厲害的對頭，想必你是知道的了。”田震眉宇間有些憂色，他似乎嘆了口氣：“這個對頭和我們田家糾纏了數代，乃是我們田家每一代人都揮之不去的噩夢。就好像附骨之蛆，不死不休……”田震面色微微一變，低聲道：“可惜我田家到了這一代，我田震就這麽一個女兒，現在我活著，還可以照顧她……可是將來等我……嘿嘿，那個和我們田家作對的對頭，我恐怕我的女兒就很危險了。我之所以看中雷吼，一是因為他誠實可靠，第二，他功夫也不錯，由他照顧我女兒，我也可以安心。如果你能在這件事情上證明你有能力……”

他目光頗有深意看著小雷，小雷只是嘿嘿一笑，也不說話。

田震這才繼續道：“第二，我女兒雖然不是什麽天姿國色，但是我田震的女兒豈能嫁給一個無名的俗人？如果不是一方英豪，是沒有資格娶我女兒的。況且，珂兒她女孩子家畢竟也是有自己的想法，她雖然性子柔和，可是一般的男人也是看不上的，所以……”

小雷依然不說話，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田震輕輕咳嗽了一下，繼續又道：“第三……”

“好了。”小雷放下茶杯，笑著打斷了田震，他摸了摸下巴，苦笑道：“你說了半天，其實還是一個道理：沒錢沒勢，別想娶你女兒，對吧？嗯，如果要說的簡單一點……你還不如直接說，你的女婿，必須是一個蓋世英雄……終有一天會踩著七色的雲彩來娶你女兒……靠，田先生，娶你女兒而已，我對當什麽英雄豪傑沒有太大興趣。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告辭了……”

他就真的這麽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服，準備離去了。

“等等。”田震皺起眉頭：“小雷，我看人的目光還是很準的。一年之前我就覺得你不是普通人，以你的本事絕對不是那些江湖騙子可以比的，這一年我雖然不知道你去了哪裏，可是最近幾天你和雷吼在一起，我是知道的。雷吼這個孩子很少服人，可是他對你卻服服帖帖言聽計從。你的功夫好像也不差吧……我田震也練了一輩子武，可是卻怎麽也看不透你。小雷，難道你就一點抱負都沒有？”

小雷想了想，嘴角浮現出一絲危險，他盯著田震的眼睛，忽然問道：“田先生，你認為什麽是英雄豪傑？”

田震斷然道：“鮮衣怒馬，快意恩仇，萬人敬仰，熱血肝膽！”

小雷嘿嘿一笑，笑聲似乎帶著一絲不屑，他繼續問道：“那麽田先生，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認為中國歷史古往今來第一英雄是誰？”

田震似乎還在思索，小雷已經淡淡回答道：“在我心中，古往今來第一英雄，就是西楚霸王項羽！他是大英雄大豪傑，快意恩仇，不惜坑殺數十萬人，百裏阿房宮付之一炬！雖千萬眾而吾獨往！烏江之前兵敗自刎，也是豪氣沖天！所謂為力拔山兮氣蓋世，好威風，好煞氣！可是最後呢？死無葬身之地。不但女人死了，江山沒了，連他自己的屍體都被人砍成了碎片……我從小看書，最欣賞的就是西楚霸王項羽，但是我從小也告訴自己一句話：當什麽都不要去當英雄。越英雄，就死得越慘。”

他說完這句話，大步就往門外走，走到門口，他卻忽然回頭看了田震一眼，臉上露出一絲怪異的微笑：“田先生，你不妨想想，最後打敗西楚霸王項羽的人，是漢高祖劉邦……劉邦是什麽人？是公認的一個出生市井無賴的家夥，可是偏偏一個無賴就能幹掉一個英雄……所以，當無賴，比當英雄有前途哦。”

“當一個英雄，如果別人咬你一口，你就要咬還回去！這是當英雄的原則。可是當一個流氓無賴，就要爽快的多了……所以，我的原則是，人咬我一口，我就敢滅他全家！”

小雷就此出門離去，不再理會身後面色古怪的田震了。

他心中暗笑，英雄麽？還是留給那些想當英雄的人去當吧。

田家好大的勢力，卻總是沒法把風門滅了，為什麽？不過是認為自己是英雄，是豪傑，出手不狠，不夠毒，不夠辣！

而風門，從自己知道的那些手段，暗中的卑鄙無恥的陰損招數，無論是玩兒無間道也好，還是暗中擺害人的風水斷人子孫也罷，這些招數無一是能擺上台面的。

如果田家還拘泥於所謂的原則，那麽他們鬥不過風門，那是遲早的事情了。

出了田家豪宅，小雷仿佛能感受到身後的樓上窗戶裏似乎有一束目光在靜靜注視自己，他不用回頭就能肯定，那是珂兒在房間的窗戶裏看著自己離去。

一個單純的女孩啊。

小雷搖搖頭，也不知道自己這麽做，這去騙取一個單純女孩的感情是對還是錯？或者自己是太卑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