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零六章(第2/2頁)

說到此處,韓清擡起頭,看向了蒼生穹境的方向。

“太始魔君已至,命我轉告秀觀老兒。十日之後,他會來蒼生穹境,上門挑戰。試問秀觀老匹夫,你可已準備好受死?”

當宗守聽到“太始魔君”四字時,心中就已經一陣滔天波瀾。

這個名字,他前世不聞。今世站的地位高了,卻是對此人之名,如雷貫耳。

此獄之中,六十余位至境中,這位是最頂尖的幾人之一。

蒼生道的大敵,擁有六耳神通的,原來是他?

心緒激蕩失神。一時間竟是忘了繼續追擊,將這韓清,斬於劍下——

虛空之中一陣沉寂,而後下一刻,就聽秀觀的聲音,遠遠傳來。

“出言不遜,該殺!”

言語落時,一道赤色的光華,突兀的穿梭而至。

不是太快,至少宗守幾人都可觀睹得到,能用靈念感知。

可是此刻,無論是韓清,還是宗守都偏偏是動彈不得。

而前者更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紫光臨至。

不過也就在時,一道氣機也忽然延伸而來。在千鈞一發之時,把韓清的身影從原地帶走。

“秀觀道友越來越氣盛了,以你聖尊身份,何必拿這小輩出氣?”

出言之時,正是那紫光爆開之際。那處虛空,赫然在一息之間,徹底湮滅。

包括了所有的法則,所有的靈能,所有的事物,都是全數消失。

仿佛這片穩固界河,出現了一個空洞。不是臨時生成,而是早就有之。

秀觀的聲音,也依然冰冷,殺意充斥。

“犯我蒼生道者,死!此人既然敢把禮物送來,就該想到自己可能會死在此間。難道道友想說,我秀觀太無氣量?”

“這倒沒有!”

遠處那人的聲音,也大笑道:“只慶幸我星邪不甚放心,緊隨而至。見你秀觀依然是盛氣淩人,一如當年。我心甚慰!”

星邪?

宗守已知來人,到底是誰。

是魔教踏世天君——星邪!

接著就只聽秀觀冷淡道:“一直如此,不曾變過!”

星邪亦再次大笑出聲:“如此就好!來日將你踩落泥塵,打滅肉身,元魂封禁之時,這才能覺快意!”

“我等著你!”

秀觀毫不動怒,語音中亦無半分波動。

“就憑你等麽?秀觀好奇,一萬兩千載前,被我秀觀追殺了四千世界,而不敢一戰之人。為何如此氣壯,敢說此言?”

那邊一陣沉默,半晌之後,才傳來了一聲輕笑。

“多言無益!十日之後,自可見分曉!待得踏滅蒼生道時,我再與你說話。就看著你秀觀,如何獨木撐天。”

語帶譏誚,聲音卻越去越遠,最後再無聲息。

那韓清的身影,也不見了蹤跡。

秀觀的神念,亦在瞬息之後,也收了回去。

只留下此地諸人,面面相覷。

那些被宗守救下的蒼生道修士,都是朝著宗守一禮,算是謝過。

而後默默無言,與其他人一起,開始處理那韓清帶來的屍骸。

除了那一些隱藏在魔道的弟子之外,就都是不能及時趕回蒼生穹境的同門,總數三百有奇。

所有人的目中,都帶著幾分悲淒之色。

宗守也只覺郁悶難當,心情非但不曾好些,反而更是惡劣。

胸內有著一頭名喚“暴躁”野獸,時時影響著心念。

戾氣沖湧,恨不得把那十幾具天魔穹境的弟子屍軀,斬成肉糜。

再追殺過去,把韓清的人頭割下!

水淩波也在用貝齒,死死的咬著唇,一絲血痕從嘴角旁溢。

“被人這樣欺上門來,我蒼生道幾十年來,還是頭一次!”

不止是這幾十載,自從蒼生道力抗諸宗圍殺之後幾千年,都未有過如此情形。

“奇恥大辱!若是此戰過後,魏旭師兄能安然渡劫。水淩波必定不惜代價,也要將這個韓清斬殺!”

這一次,雖是最後將星邪韓清逐退。可其實丟人的,還是蒼生道。

也只宗守那令韓清見之辟易的劍,為蒼生道挽回了一點顏面。

“心情不佳,師弟見諒!”

說完之後,水淩波就直接轉身離開。是再沒心情,陪宗守巡查閑聊。

宗守也同樣心氣難平,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強自平抑下胸內的憤恨。屈指彈在身側,那無名血劍的劍身之上。

“你這家夥,不是心灰如死麽?怎麽也動了怒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