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八三章 該死老頭(第2/2頁)

同樣很是“幽怨”的,看了上方處的宗守一眼。

對張懷並無怨意,反倒是感激。若是能使君上,以後行事更謹慎小心些,那是再好不過。

殿內一陣死寂,是無人出聲,為宗守說話辯解。孔瑤亦是神情鐵青一片,也有些後怕。對道門報復,她樂見其成。卻也沒意想,宗守會如此冒險。

宗守則是一陣啞然,求助的環視著殿內。目光觸及之處,所有人都是向旁避開。

心想這些人可真狠,這可是眾叛親離啊。都不肯給一個台階下——

孤身阻敵,雖是沒想到嘯日這家夥,對那些玄焰金麟獸有那麽強的威懾力。可當時,他卻真是有些五六成把握,對宗原也有信心,可以及時趕至。

實在戰不過,那就逃便是,獨戰七千騎。古之霸王也不過如此,又不丟人——

不過此時,這些話又不能理直氣壯的說出來。

此時他整個身軀,仿佛是散了架一般。渾身骨骼,碎了數十余處,體內經絡,也亂成了一團。

與七千紫麟焰槍騎戰時,固然是氣概驚人,氣勢半分不讓。

可若非是嘯日突然發威,宗原再遲些趕至,最多再抵擋個一兩波攻勢,就要考慮逃走了。

張懷依然是咄咄逼人的朝這邊逼視著,宗守訕訕的一笑。

“依卿之言,下不為例!孤會小心——”

他是一國之王,更是劍者。若必需一戰,絕不會退卻。如此承諾,已是極限。

殿內之人,似是知不能過分相逼,緊繃的神情都是一松。

那張懷的面色,也是微微緩和。接著卻又將一個奏本承上。

“另有一事。君上的滅道詔文,已被丞相與內閣諸學士封還。另有言讓張懷代稟君上,此詔他不敢奉。即便君上強行推行,丞相亦會在議事殿,加以狙擊阻止。”

此言說出,宗守雙手十指,就捏的是哢哢作響。

張懷卻是面不改色:“任丞相有言,為人君著,不可因一怒而興兵,亦不可因一喜而定政。與道門決裂,卻也不能因此就阻人信道,亦不可因言論道家經典,就加罪於人。此是國君亂詔,要請君上再仔細三思!”

宗守面色漲紅,手中的黃金扶椅,已經漸漸捏成了麻花。

這死老頭,居然又來駁他之意,到底要鬧哪樣?

說的倒是挺有道理,可讓他宗守顏面何存?

忍這家夥,已經許久許久了!

“那麽除此之外,還說了什麽?”

任天行是心驚肉跳,感覺到殿裏,那令人心悸的陰冷勢壓。

心想伯父啊伯父,你到底怎麽想的?這要是國君怒起來,砍了你的腦袋怎辦?

這禁絕道門,也是事出有因。那些道門修者,亦有取死之道。沒必要為這點小事,惹怒了君上。

張懷的眼似闔微闔,仔細想了想,還是坦然言道:“說君上此舉,無非是要借機向道門下手。欲斷其世俗之權,收回各處道觀田產,增我乾天人力。此政雖善,卻無需牽連無辜。我乾天,若是有因言罪人,不審其罪,便加以極刑之日。恐離社稷覆亡不遠。若憂各處道觀為禍,只需施展手段,令其自願脫離道靈穹境的管束便可。離間,重稅,甚至那投名狀,都是良法——”

孔瑤皺眉,君王之權,不得伸展,這才是真正的亡國之兆吧?

不由有些幸災樂禍的,看了看宗守。今日這一幕,都是宗守姑息養奸之故!怨不得旁人——

也不知宗守會如何處置?把任博一刀砍了?不可能。看在任天行的面上,定然會留其性命。

不過應當也不會好過,任博此舉,任何國君都是忍受不了。

卻見宗守,是陷入了深思。片刻之後,才磨著牙道:“那就分為兩詔,由參議殿審議——”

心中是真的不甘,咬牙切齒。下一次若再來這一套,那就真不可忍了。

此處十數人,聞言先是微怔。旋即就醒悟了過來,宗守之意,竟是讓步。

對那任博,居然也不做處置。

張懷目光微閃,而後與一旁的任天行一起,深深的一躬身,誠心誠意,畢恭畢敬。

宗守則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看胸前。那紅寶石,這時居然又從他胸前飄蕩了起來,紅光閃爍。

這一次,卻有些令人煩躁。

孔瑤啞然無語的同時,卻莫名的只覺心安。心想看來是要請父親出手了,這件異寶,怕是壓制不住君上的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