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八章 狂雷地走(第2/2頁)

僅僅一刻鐘,那箭只就已然稀疏。離洛與施丹,不由面面相覷,知曉那雲瑕山的步弓手,並非是力盡,而是在留力。可將對方逼到這種程度,這宗守又到底是如何辦到的?

驚異地互視了一眼,二人就再次注目過去,這一次,卻不敢有半點分神,知曉最兇險最關鍵的時刻,才剛剛到來。

而此刻在那偃月陣靠右側的一個方陣之內,慕靈卻正是滿頭的冷汗,雙目圓瞪著,再次看著前方。那些正好整以暇,居然在兩千丈射程之外停下,又再次蓄養馬力中的玄甲騎士。

是不能不緊張,也不能不全神以待。他在玄山城中,排名第九,是僅次於陽軒。對那位每日裏趾高氣揚的虎豹騎統領,素來都看不順眼。當聽得此人死訊之時,還頗有些幸災樂禍。輕敵大意,就是這樣的下場。虧得此人,還自詡名將,卻死在一個還不到玄武宗後輩手中。

然而直到一刻鐘前,就在他自以為自己已經足夠重視之時,方才知曉,自己居然還是輕敵了。這個宗原,每一次選擇的突擊方向,竟然都是好巧不巧,都是這偃月大陣,最為孱弱,也最易突破的一點。

那奔騰而來,銳不可當的氣勢,就仿佛可在一擊之間,將他們的偃月陣一瞬捅穿。

明明知曉己方的步陣厚實,也明明知曉對方只有這麽點人馬。然而此刻的他,偏偏就有種感覺。

仿佛己方這幾十萬大軍,是只能待在地面,縮著頭結陣自守的螞蟻,大而無當。而對方這三千鐵騎,卻是遊覓在高空中的蒼鷹,在等候著良機。時不時的滑翔而下,恐嚇刺激著他們的神經。靈活無比,又鋒銳驚人。

他本是一個穩重之人,卻忍不住在幾刻鐘內,浮躁的令軍中的步弓手,連射十數余箭,以打斷對方的沖擊。而另一位同袍謝怒那邊,情形竟也是差相仿佛。

而此時此刻,躲在大陣後面的那些弓手,也已然是再無法給他提供助力。

正神經緊繃,下一瞬,慕靈的瞳孔、就微微一縮。那為首的紅甲騎士,再一次,動了!

此時的宗原,心神卻是寂靜到了古井無波。從之前第一次沖刺折返時的不解,而後傾盡心力,去分析,去思考。到此刻,幾乎能了解宗守每一次變向,每一次折返的意圖。甚至宗守每一次選擇的沖擊方位與角度,都與他的判斷無有二致,彼此之間,就仿佛是心靈相通一般,無比的契合。

其實這些,他以前在戰場上,也朦朦朧朧有過類似的感覺與念頭。自己能查覺到敵軍的弱點,能預料到敵陣的變化。只是從未有今日這般的清晰,仿佛是那層膜,已被宗守直接點透!

而此時,也心中明悟。知曉真正的沖擊,真正的激戰,此刻才是真正開始!

駕馭著胯下的龍角翼馬,不急不緩的前行著,到距敵一百二十丈處,也不見弓箭射來。宗原的目中,忽而是精芒一閃,驀地全力加速。

只見前方,赫然是槍林如叢,密密麻麻的五丈長槍,組成了一排排槍墻,無數的鋒寒刃芒,紛紛閃耀。

宗原卻是義無反顧,往前猛地沖撞而去。而就在十丈處時,宗原的槍,也是高高舉起。

“紫雷槍,地走狂雷!”

槍鍔之上那枚明黃寶珠,又是一團精元,流入他體內。而後一團浩大的雷芒,驟然沖入地下。瞬間遊走至於數丈之外,才猛地炸開爆裂。上方幾十名持槍甲士,立時被高高掀起。整個嚴整槍林,也驀地散亂,現出了一線空隙。

宗原毫不猶豫,猛地殺入其內。他知曉這個方位,槍林布陣,並不如在外面看到那般嚴實。也知曉如何迅速的將這方陣迅速擊潰穿透。

而此刻在他身後處,緊緊跟隨的,正是譚濤與虎中原,還有玄甲風龍騎,十名武宗強者!幾乎是同時發力。將這槍陣缺口再次擴大,三千鐵騎,如鐵流一般,紛紛踏入陣內。

強大無比的沖擊力,立時將無數人影紛紛撞飛,一萬六千只鐵蹄,也僅僅十數息時光,就把這五千人方陣,生生踏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