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零章 為何不怒(第2/2頁)

轉過身,看向不遠處的雲濤:“你叫怒劍,為何不怒了?”

雲濤雙目一赤,一聲炸吼,揮著手中七尺巨劍,繼續大步跨來。帶著旋風,怒斬而至。

而那“嵐劍”謝俊,卻又是另一種反應,身形向後一飄。然後頭也不會,就向遠處瘋狂的奔逃。

宗守輕笑,毫不在意的大袖一拂,一點寒芒穿出,然後同樣是一劍刺去。這一次卻是飄忽變幻,毫無之前那鋒芒乍現時的淩厲。

人如雲,劍如霧。在旁邊李蕓娘與連凡的眼中,一幻為二,二幻為四,難辨真形。

就在那雲濤的目中,也現出迷幻茫然之色。一點劍影,忽然從雲中透出,輕輕一刺,就從雲濤的左胸中穿過,刺透心臟。

而那巨劍,也同時“鏗”的一聲重響,重重的斬在地上。

而雲濤的身形,仍舊停立著,以劍駐地,胸膛的血液,也如泉水般汩汩流出。雙目圓睜,仿佛要將眼前這白衣少年,深深的記在心底。

李蕓娘此刻是只覺全身發寒,簡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就是被她視為廢物,十天來,不斷諷刺譏嘲,卻從不生氣的宗守?

聞名東臨雲陸的雲瑕七劍之首“詭劍”任千愁,還有這“怒劍”雲濤,就這麽死了?

是自己此刻在睡夢中,還是這些人,其實是在演戲給自己看。

下意識的,李蕓娘又向那“嵐劍”謝俊離去的方向。

這一望,頓時更是寒氣凜然。

只見不遠處,正是一點白光,疾追在那飛速奔逃中的人影之後。

同樣是無聲無息,如夢似幻。那謝俊無論如何疾馳,也仍舊在被飛速靠近。

驀地半空中身形一折,以不可思議的角度。突然轉向南面,可下一瞬,就只見那白光,同樣一轉,不但緊緊跟隨,距離也更拉近近丈。

“是飛刀,飛刀變向——”

李蕓娘面色如紙,無意識的用手捏著自己的裙裾。用力極巨,幾乎將那布帛撕開。

不敢想象,若是這一刀是朝她而來,結果將是如何?

而話音未落,視野中那點白光,忽然爆出一團光華。仿佛是一股強橫絕厲的意念,驟然淩壓於密林之內。

而那謝俊,也在同時間,發出一聲驚駭欲絕的驚吼。

“劍意?怎麽會是驚雲神滅劍——”

話音戛然而止,“錚”的一聲銳響。李蕓娘就只見謝俊連人帶劍,被那飛刀重重釘在了樹木之上。

之後就再沒有了聲息,也不知是生是死。此刻她也只覺是腦袋裏一片空白,無比茫然,不知該如何反應才好。

腦內也下意識的,再次憶起幾日前,連城跪拜於地,對宗守說起的那番話。

“他日世子掌控乾天山,若欲稱雄東臨,但有所命,我雲聖城絕不敢不從!定然要相助世子,橫掃東臨——”

之前她聽這言語,只覺好笑,此刻卻再沒半分笑意,反而是心中糾緊。

三位先天巔峰,就連百息都不到,就已橫屍於地,她如何還能笑的出來?

記得那乾天山宗世,也是不久前二十歲,才到先天。眼前這宗守,卻是只有十三,就已是八階秘武師,更有搏殺先天巔峰強者之力!

這等樣實力,豈不可輕易掌控乾天山?若是再待得幾年,橫掃東臨雲界。

難怪那虛政元如此自傲,卻也要自甘向宗守稱臣!

那麽自己了?算是什麽?一個笑話?

既有如此強絕實力,你還瞞什麽瞞?天下大宗大派,豈不都是趨之如騖?

十九靈府,十大聖地,只怕是拼了命,也要將這位世子,收至門下!

對了,還有劍意!

方才擊殺雲濤之世,還有那飛刀之上,分明就是驚雲神滅劍意。

還有最開始的那一劍,依稀可分辨,那仍舊只是劍韻而已。可那武道意念,卻有著先天武宗出手時的浩瀚意蘊。

劍韻層次,卻有劍意之實。而且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劍道,集於一身。都俱有極高造詣,轉換無礙。

李蕓娘只覺自己,簡直就要瘋掉。自己眼前,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