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王鼎

葉昊天和蘭兒屏住呼吸看著殷東平落筆,但見他筆走遊龍,一行行如潑墨一樣灑在在長長的紙上。

但見紙上寫道:“當年兄弟離開嶽麓書院之後,我潛心攻書,廢寢忘食,期待能在大比之時金榜題名。科舉那年我提前一個月就到了京城,以為可以免除匆匆趕考的車馬勞頓之苦。在京城的時候我也讀準備把可能考到的東西重新溫習一遍。臨考試的前幾天,我忽然遇到一個問題,想來想去想不出正確的答案,手頭也沒有所需要的書,所以不得不四處尋找。有個京中做官的同鄉介紹我到國子監的圖書室去,說是那裏的書最多,保證能夠查到。

我拿著他寫的條子就去了。管書的人還算好說話,見了條子就讓我進去,說是隨便我愛看多久看多久,哪怕是三天三夜也沒關系,只要別損壞了書就行。

國子監的圖書真多,我找了一排又一排書架,最後終於找到了要找的東西,就站在書架之間看起書來。我這人一看書就入迷,那天也是一樣,不知不覺天已徑很晚了,圖書室中靜悄悄的,似乎除我之外沒有一個人。

隱約之中聽見外面有人說:‘太師,怎麽這麽晚還來啊?您老已徑是朝廷三公了還這麽用功,真是讀書人的楷模啊。’

然後有人答道:‘恩,一天不讀書,渾身不舒服,沒辦法,多年養成的毛病了。’

我當時也感到好生佩服,不過很快就沉浸在書裏,忘記了周圍的一切。看著看著。不覺天漸漸黑了。耳邊徑常傳來一個人自言自語的聲音:‘奇怪!找了這麽多年都找不到,到底藏在哪裏呢?’‘伊布谷跟夏桀是親兄弟,他臨死之前曾徑來過中原,理應留下點兒蛛絲馬跡。’‘紙書是不可能了,羊皮紙也翻遍了,竹簡也都一個個仔細看過了,還有可能藏在哪裏呢?’然後是那人地腳步聲,翻書聲,甚至夾雜著撕書的聲音。一邊兒撕一邊兒罵:‘該死的伊布谷,你到底把萬滅王鼎藏在哪裏?’

我聽他撕書實在忍不住了,生怕自己受到連累,到時無法向管書之人交代,於是從書架後走出來道:‘先生,請您愛護書藉,這些都是稀世珍品,弄壞一本兒就少一本啊。您在找什麽呢?或許我可以幫您想想辦法。’說完之後才忽然想起前面有人曾徑叫過‘太師’,難道眼前這人竟然是朝廷三公之一的太師嗎?太師怎麽會有這種德行?

那人衣著華貴,氣勢不凡。見我從書架後走出來,仿佛被我嚇了一跳,面色變了幾變,最後滿臉堆笑道:‘呵呵,是我錯了,一時心急,翻書太快,竟然撕壞了兩頁,回頭我再補上。我在找夏朝滅亡的原因。研究這個問題對今後朝廷的變法有好處。史書上說夏桀為人暴虐所以導致夏朝滅亡,我卻聽說還有別的原因,所以過來查查。可惜關於夏朝的記載實在太少了,我翻連了所有的紙張、羊皮和竹簡都沒找到,年輕人,你幫我想想看,還有可能記錄在哪裏呢?’

我看他態度誠懇、為國忠心。就指點他道:‘我知道有些文字是記錄在龜甲上地。你去找找當時留下的鱉甲、獸骨,或許可以找到點兒有用的信息。’

那人現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高興的道:‘哎呀,真沒想起來!嗯,我有辦法了。今日已晚,明天再說吧。年輕人,跟我走,我請你吃飯,要好好謝謝你!’說到‘好好謝謝’的時候,他的語氣加重了很多。

我連連擺手,道:‘不用了,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我也該回去了。”

那人死活不依,道:‘你的一句話讓我節省了很多年的時間,不謝你怎麽都過意不去!’一邊說一邊拉著我往前走,他的手勁很大,我無法掙脫只好跟他去了。一直走到秦淮河邊一個陰暗地角落裏,那人忽然面露猙獰之色,抓住我左臂的手陡然發力。我覺得一陣鉆心的劇痛傳來,低頭看時手臂上的肌由筋脈全都斷了!我的一只手就這麽被他廢了!

我當時又驚又怒,張口欲罵,忽然一道寒光閃過,口中又是一陣劇痛,滿口的鮮血噴湧而出,過了片刻才知道舌頭也被人割了去,整個人痛得幾乎暈了過去。

那人還不肯罷手,又捏斷了我右臂和下肢的筋脈,然後才冷笑著道:‘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吧。什麽地方不好去,偏偏跑到那裏去翻書;什麽時候不好去,偏偏跟我去的是同一個時間;同一個時間也倒罷了,你還偏偏躲在陰暗的書架後面;躲在書架後面也就算了,你卻偏偏出來讓我看見,這不是找死嗎?’說到這裏他停了一下,然後道:‘我這人不喜歡殺人,只喜歡看著人受罪地樣子。看起來你也是有才華的年輕人,秦淮河邊正是你最好的歸宿。我要讓你眼看著無邊的風月體會自身肢體的殘缺,聞著飄溢的美食香味無法品嘗得到,有口無法說話,沒耳更聽不見聲音。那種滋味我想想就覺得很痛快!’說到這裏他又飛劍割去了我的雙耳,卻將我地舌頭、耳朵和四肢都止了血,不想讓我驟然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