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玉璽

周士章停了一下又道:“我父親久居太保之位,押送的官兵都曾是他的屬下,所以關系極佳,可以說唯他之命是從。臨行前一日父親將我們兄弟幾個叫去,討論南行的路線,說是可能有人落井下石,為防不測,不如采用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方法,放出風聲說要走官道大路,實際走的卻是羊腸小道。我以為父親年老多慮,當時不便反駁,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當晚我與相交甚歡的秦淮名妓羅雁月作別,羅雁月問及南遷之事,我竟然毫無保留的將行程安排一一道出。沒想到從此鑄成了滅門慘禍!”說道這裏他滿臉都是悔恨,用巴掌拼命擊打自己的腦袋。

稍微停頓了一下,他接著道:“第二天途經江西武功山發雲界,那裏有廣袤無垠的十萬畝高山草甸,我們沿著小路在草叢中走過,兩旁的草長得很高,幾乎淹沒了頭頸,風一吹,一陣‘青浪’翻過,煞是壯觀。走著走著,我忽然覺得腹內不適,就鉆入草叢之中尋個方便,沒想到半天之後仍余痛綿綿,正準備走出草叢忍痛上路的時候,忽然聽見慘叫之聲傳來,向外看時,但見數十人一湧而上,將我家七十余人團團圍住。父親和三位兄長都是武功很高的人,竟然根本不是他們對手,不到三招兩式就被打倒了。我當時功力甚差,所以躲在草叢之中不敢動彈。那些人翻箱倒櫃的找了半天,金銀綢緞扔了一地,沒找到所要的東西,將刀架在父親脖子上,逼問傳國玉璽在哪裏。

我父親憤恨的道:“我要是找到玉璽早就呈獻給皇上了,又怎會全家被貶嶺南?‘那些人追問了一會兒沒有結果,竟然眨眼之間毫不留情的將我一家老少全部殺害。”此時他語不成聲,悲痛欲絕。

過了片刻,他又斷斷續續的道:“我當時心中痛極,人竟然暈了過去,片刻醒來之後,聽見有人道:”這次幸虧有羅姑娘通風報信,誰能想到他們會偷偷的走這條道。撤吧,看來那東西不在這裏。‘說話之間那些人呼啦一聲走得一個不剩。“說到此處他終於哽咽住了,悔恨的淚水不停地流下來。

葉昊天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這只是無心之失罷了。”

過了好半天,周士章抹了把眼淚又開口道:“我出來看著一家人倒在血泊中,心裏悔恨之極,本想拔劍自刎,可是心中終有不甘,連兇手是誰都不知道,自己若是自刎不是白死了嗎?怎麽也要將這件血案搞明白再死。我不想讓人知道周家還有人活著,所以沒有動家人的屍體,又制造出自己落入山崖的假象就離開了。後來我上少林、訪武當,遍訪各大門派,想學了功夫報仇,結果漂泊兩年卻一事無成,只得將家傳的武功練了又練,卻知道從此之後自己是報仇無望了。正在灰心失望的時候碰到九陰教有人傳道,聽他說得天花亂墜,一時糊塗就加入了九陰教,實指望能學點功夫。若是能學會溝通陰陽的法術更好,好想找個機會向父母懺悔。”

葉昊天聽了心下替他難過,腦中轉個不停想找到此案的破綻,隨口問道:“你見到那些人的長相了嗎?”

周士章搖搖頭,道:“他們都蒙著面,根本看不見面目;所用的武功也是各門各派的都有,不知道哪裏來的那麽多高手。”

葉昊天心中知道,此案的線索太少,單憑這些確實難以揭開謎底。但有一件事必須弄清楚,那就是傳國玉璽在哪裏,那些人到底為什麽要找玉璽?是想篡國嗎?看來急切之間難以弄得明白,於是道:“周兄,你有什麽打算?可有什麽地方想去?”

周士章迷惘的搖搖頭道:“天下之大竟然沒有我想去之處。真想逃離這個世上,找個偏僻的地方面對青燈古佛了此殘生罷了。”

葉昊天看著他消沉的樣子覺得不安,轉個話題問道:“周兄的家傳內功是哪路的?我看看能不能給你指點一下。”

周士章有氣無力的道:“我父出自天台山桐柏觀,所有的功夫都是那裏學的,我的功夫是父親教的,也不知道到底屬於什麽派,大概是天台派的一支吧。”

葉昊天聽了心中一動,祖州見到的仙人中有一個徐靈府,號桐柏真君,據說是天台山得道的,曾經給了自己兩本練功秘笈,自己也用不著,不如送給他了。於是他從乾坤錦囊中取出書來,遞給對方道:“我這裏有兩本練功的法門,周兄看看是否用得著,用得著就送給你了。”

周士章默默的接過去看了一眼,忽然驚叫起來:“《通玄真經》、《三洞要略》!這,這,這是我父念念不忘的師門秘笈啊!據說是五百年前的徐真人手著,非掌門不傳,而且已經殘缺不全了。這兩本是完整的秘笈啊!感謝仙長成全!”說著撲通跪在地上,梆梆的磕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