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觀音

那人看了葉吳天一眼,道:“本人姓陸名詹字靜端,十年前高中進士2甲第2名,如是任途順利,官職該當不低。”說道此處,他感嘆聲,會議往事道:“那一年,我初中進士,大喜之中準備反鄉省親,攜眷赴任。同窗好友5、6人為我餞行,秦淮河邊一醉方休。當天晚上我醉意朦朧在花船上自編自唱彈了一曲,所有人都擊節叫好。回去後倒頭便睡了,一覺醒來卻置身於深宅大院,院中數十名風姿綽約的女子正在跟樂師習琴練唱。

有個寒氣逼人的老者走過來,對我說道:“從今而後,你就留在這裏填詞作曲,不用回去了!”

我聽了大怒道:“綁架朝廷命官,你們膽子不小!”

那人沒說話,卻從身上取出王公貴族丹書鐵卷,我一見感覺不妙;復又探手取過我腰間佩戴的一方2寸許的白玉,掌心微微用力,將玉石化做白粉,才開口到:“如果你能做到,我便放你回去。”

我明白對方非等閑之輩,口中仍然叫道:“憑什麽?你們憑什麽留我在此?朗朗乾坤,還有王法嗎?”

那人冷冷的道:“什麽是王法?我有丹書鐵卷,皇上也會禮敬3分,若是皇上旨意,你做不做?我有無上神通,已入仙界,神仙讓你做你做不做?別說是你,就是當今聖上都多我們百依百順。你就認命吧,沒有人能救你,逃跑想也不用想。”

我爭辯道:“我有我的自由,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那人看了我兩眼。目露兇光的道:“作曲千首,放你回去,否則就玉碎吧。”

此後我就困在院中,一連2年足不出戶,後來實在難以忍受,放聲大叫:“如此關在房中如何作曲,作曲必須觸景生情,無情無景如何作曲?我要出去透透風!”

有人稟報上去,那滿身寒氣的老者又來了,竟然同意了我的要求,卻派了2人後跟著,吩咐道:”你們跟著照顧陸先生,京城之內任何他來往,只要能10天做出一首曲子。”那以後我的日子好過了一些,只是2人跟得極緊,功力又高。我也不敢求助於官府衙門。

就這樣過了6,7年直到今年5月,夫子廟前見一算命先生,見我走過將我叫住。我初時沒有在意,只是施舍他幾量銀子。他卻要給我測字,解說半天忽然低聲道“午後梨園,昆曲悅耳。”眼光中似乎含有深意。

夫子廟親有個很大的戲園,經常演出各種戲曲,我以前也進去看過多次。這次進去的時候裏面的是漢宮秋月,戲曲婉轉悲涼,聽得我如癡如醉,忽然有人遞過一個布包,擡頭看時原來是算命先生,他低聲道:”面具一付入廁換上,速走。“我環顧四周不見了那2人。於是急忙入廁戴上面具,緩緩走出戲院。那2人正站在門外,原來是戲曲纏綿悲涼,套到外面監視著。他們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轉過頭去。

我緩緩離開,然後當即出城,一個月後終於展轉回到這裏。可是到家才知道,物是人非,娘子卻...已經不在了,哎!”說著從懷裏中取出一副面具。

葉吳天和藍兒聽了好久,心中替他難過。接著面具看了看,感覺做工精良,似乎跟自己過的差不多,葉吳天問道:“你確定娘子已經去世了嗎?”

陸詹搖搖頭道:“我回來的時候家裏只有一個老家人,又聾又啞,只是遞給我一封信柬,上面留下娘子的一首詩,滿是淚痕,卻不知道她到底怎麽樣了。找了3個月沒有一點蹤跡,如今心灰意冷!滿目淒涼!哎!”

葉吳天勸慰他道:“莫急,說不定你家娘子還活得好好的。待我幫你查查。”說著取出龜鏡道:“她叫什麽名字?”

陸詹激動的看著他道:“娘子姓謝,閨名靈嬋。”

葉吳天一手托起個龜鏡輸入功力,一手在上面寫了“謝靈嬋”3個字。很快鏡中出現一個留著長發的女尼,獨坐靜室敲著木魚。

陸詹也看見了,渾身顫抖不敢說話,生怕打擾他施術。

葉吳天到自己查看了一會兒,對他道:“她在東林庵。”

陸詹先是心中狂喜,接著花為苦惱,面色如土,口中喃喃道“東林庵,為何是東林庵!這可如何是好!”呆了半響,看到葉吳天不解的樣子,他解釋道:“九江府尼庵百座,名聲最大、最難進出的就是東林庵。據說2百年來,沒有男子能夠進去,也沒有女尼能夠出來!都是因為有個出雲神尼,句水哦神尼修行8百年,以成仙體。擇徒極嚴,非天資聰疑、心志堅定之人不取,而且必須宣誓:一入沙門,永不回頭,否則人神共憤,輪回地獄。要想回頭,除非...除非...”

蘭兒急道:“除非什麽?”

陸詹道:“除非水漫東林庵,火焚天魔石,鐵樹開花,石魚現世。”

葉吳天有些不懂,問道:“何謂天魔石?何謂石魚?鐵樹開花又是那裏的鐵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