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侍寢(中)(第2/4頁)

石宏趕緊轉過頭去,看上去是專心在找東西。背後的任渙,眉毛一挑,一挑,又一挑,一連三次,顯然是做出了極大地努力,才將心中的怒氣壓了下去,重又恢復了古井無波的狀態,盤膝組在一旁。

石宏長長的松了口氣。

他從老壺天地之中找了些泥巴,跑到了夜蟒屍體旁邊,準備挑選一塊好肉。

“在我的家鄉,有一種燒雞的做法叫做‘叫花雞’,今兒個給你做一頓叫花蛇嘗嘗……”說實話石宏自己心裏也沒底,叫花蛇的味道會怎麽樣,他也是臨時起意。

他一邊在夜蟒屍體上挑挑揀揀,一邊跟任渙說了叫花雞的做法。任渙不是九州的人,對這樣的烹飪方法倒是覺得很新奇,眼神也動了幾動。

石宏在夜蟒七寸後面一點點,選好了一塊肉,隨手將伏羲劍琴取了出來。石宏手邊上,還真沒有飛劍類的法寶,一把抓起了伏羲劍琴的琴弦,隨手撥弄,一道道音波刀紋轟出,將夜蟒的鱗片切開,從屍體上挖出來一塊肉。

石宏沒有注意到,伏羲劍琴一動,一旁一直波瀾不驚的任渙,忽然耳朵一動,原本背對著石宏坐著的他,無聲無息的一轉,換成了面朝石宏而坐的姿勢,一雙眼睛變得深邃無比,默默地盯著石宏手中的伏羲劍琴。

石宏取了那塊肉,又從老壺天地之中尋了幾片荷葉,裹了蛇肉之後,用泥巴糊上。隨後按照叫花雞的做法,挪開了篝火,將泥包蛇肉埋在了下面。

任渙的眼睛又恢復了之前的狀態,依舊古井無波的坐在一旁,好像剛才的一切不曾發生過一樣。

這一路上,他都不怎麽開口,大部分時間都是石宏自說自話。

過了小半個時辰,肉燒的熟了,石宏挪開火堆將泥包取了出來。一掌拍開來,果然一股濃郁的肉香飄散出來。

任渙雖然許多年沒有吃過食物了,也被這香味勾的鼻翼一動。石宏哈哈一笑,重新又用伏羲劍琴將那塊蛇肉割成了兩半,丟了一半給任渙。

任渙也不矯情,想吃了就吃,接過來大嚼起來。

黑暗夜空,一點篝火,兩人圍火而坐,大啖蛇肉。任渙忽然眼神迷離起來,不知道想起了什麽。許多人心中都曾有過這樣的夢想,在那種蒼茫空曠的戈壁沙漠當中流浪,滿身黃沙,風塵仆仆,臉上寫滿了倦怠,有大塊肉大口酒,便是幸福。

他來了興致,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摸出一只酒壺來,隨手丟給了石宏。

石宏接過來一看,這酒壺用老銀築成,表面上有些暗淡,卻更顯年歲。暗銀色的表面上,卻印著一朵美麗的蘭花,蘭花的色彩艷麗,如同燒制的青花瓷一般。

銀壺、青花瓷,兩個原本不搭邊的東西組合在一起,卻有著讓人驚艷的美麗。任渙能拿出這種東西來,石宏是一點也不意外。這個男人明顯注重細節,在大方古樸之處,體現著他的完美。

打開壺蓋,一股酒香撲鼻而來,石宏不怎麽喝酒,聞到這香味也忍不住大灌了一口,連聲稱贊:“好酒、好酒!”

石宏喝了一口,很懂規矩的把酒壺丟給任渙——九州上的那些豪客不都是這樣嗎,一壺酒大家傳著喝,不分彼此。

吧嗒!

石宏的酒壺落在黃沙裏,任渙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從懷裏摸出了另外一只玉壺,打開來放在嘴邊抿了一口。一股清冽更勝剛才的酒香散開,勾的石宏都有些饞了。再看看任渙手中的酒壺,四是有一團琥珀色的光芒在玉中閃爍,渾然天成,無上瑰寶!

石宏大惱:“你這人好生無趣,我的蛇肉分你一半,你比可倒好,自己留著好酒,給我劣等的,不夠義氣!”

“義氣?”任渙忽的一笑,唇紅齒白,眉梢蕩漾,更顯他容貌清秀。他自顧自得抿了一口:“就那壺了,愛喝不喝。”

石宏不知道任渙心中已經將他臭罵了無數遍,自己這酒,天宮中無數人寧願傾家蕩產只求喝上一口都不可得,這小子還挑三揀四,還敢跟自己喝一個壺裏的酒?!

石宏狠狠撕咬了幾口蛇肉,眼神卻瞄在任渙手中那極致美感、極致酒香的玉壺上。任渙理都不理他,石宏無可奈何,怏怏的過去從黃沙裏將那只銀壺撿了起來,打開喝了一口,有總比沒有好。

那銀壺看上去不小,卻沒想到石宏喝了幾口就見底了,他舉起銀壺晃了幾晃,卻真是一滴也沒有了。

石宏更惱:“任渙你太不是東西了,美酒留給自己,劣酒給我,這就罷了,劣酒還只是個半壺!摳門到了你這個級別,也是天宮異數啊……”

任渙已經酒足飯飽,慢條斯理的擦了擦嘴,然後將手中的玉壺舉在眼前晃了晃,似乎是自己在看,實際上是讓石宏看的更清楚:玉壺當中,琥珀色的光暈還在晃動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