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氣吞萬裏 第六章 制霸 第六十七節 異變(二)

憤怒欲狂的劄姆利手中揚起的狼牙棒連續幾個舞動,幾名越京士兵立即變成了滾地血葫蘆,這種源自於遊牧民族的重型兵器對於使用者體力和武技要求都相當高,但對於已經在上面浸淫了二十多年的劄姆利來說卻是再順手不過了,血紅的牛眼睛珠子環睜,鼻息咻咻間劄姆利恨不能一口氣掃平阻擋在自己面前的所有越京豬玀,但這些家夥雖然怯弱,但人擠著人,人挨著人,要想殺開一條通道實在太難了。

飛舞晃動的狼牙棒劈波斬浪,卷起陣陣血潮,劄姆利率領著自己親兵艱難的一步一步向前移動,洶湧而來的越京士兵亦是在紅著眼睛啞著嗓子上半身赤裸的萬夫長黎正陽的親自督陣下不斷向企圖突破的馬其汗一方壓過來,雙方都只能下意識的迎頭撞上憑借著慣性格鬥劈殺。雖然在人數上遠遜於對方,但嗜戰如命的馬其汗士兵充分展示了他們作為東大陸南方第一強軍的素質,刀砍斧劈,槍挑棒砸,任憑戰友和敵人的鮮血濺滿自己全身,任憑橫飛的肢體在腳下化為醬末,沒有長官的命令,他們半步不退,頑強的依靠著一腔熱血和勇氣抵擋著一浪高過一浪的沖擊。

城墻上的搏殺立即進入了白熱化狀態。雖然馬其汗士兵反映速度相當快,要論戰鬥力他們也穩穩勝過這些越京仆從士兵一籌,但在狹窄的城墻地帶,要想突破幾倍於自己的敵人防線,那確實就是一個妄想,連一口氣斬殺對方三十余名士兵和軍官的劄姆利在有些脫力之余也悲哀的發現自己要想憑借一己之力突破一眼望不到邊的越京士兵防線幾乎就是一件不可能地事情。黎正陽那個家夥從沒有如此賣力的親自壓陣,甚至一口氣斬殺了幾名被馬其汗人兇悍表現嚇壞了的越京士兵,在這種敵軍軍力占有絕對優勢的情況下,一切都顯得有些多余,因為真正決定巴陵存亡的因素在城下的西疆軍,只要城門洞開,一切便無可挽回。

而此時讓他心膽欲裂的事情卻終於發生了,城墻下的阮德勇部已經將自己布置在城門處的五百精銳用他們地人海戰術徹底湮沒,越京士兵的人浪就像無可抗拒的海水漫過沙灘一般,十倍於對方的突擊隊呼嘯呐喊著蜂擁上前。任憑殘存的兩百多馬其汗精銳如何掙紮,那也不過是為這一仗殘酷之戰留下些許印痕罷了,人狼卷過,當大鐵門閘落入越京人手中時,唯有石板地上的斑斑血跡和殘肢敗體證明這裏曾經發生過激烈的拼殺。沉重厚實的大鐵門閘已經被緩緩取下,在門外呐喊的聲浪中,烏黑的鐵門緩緩向兩邊開啟,隨著一道門縫逐漸變大,早已急不可耐地西疆士兵洪流蜂擁而入,而叛變投誠的越京士兵早已經將自己左臂袒露。以證明自己的身份不同。

在發現了大勢已去之時劄姆利便果斷的命令殘余士兵一邊抵抗一邊後撤,城門已經被那些該死的越京豬玀控制,西疆人破城在即,自己再頑抗下去已經毫無價值,現在能夠做的就是立即撤離這裏,逃出巴陵城,兩個師團的西疆軍不是眼下自己一方力量能夠抗衡的,尤其是在越京仆從兵團又已經叛變的情況下,留在這裏純粹就是送死。從城墻的斜道奔行而下,劄姆利率領著自己的殘部很快就擺脫了越京士兵地糾纏。而越京士兵同樣被對方兇猛的殺傷力所震懾,竟然無一人敢於追擊,竟被劄姆利輕松走脫。

當塞德科得知北門竟然在如此短時間內失守的時候。他無法相信自己地耳朵,尤其是當得知越京兵團兩個萬人隊叛變導致城門失守時,他那猙獰可怖的神色幾乎要將同樣目瞪口呆的越京仆從兵團兵團長生吞活剝。

“阮文晉,這是怎麽一回事?!黎正陽和阮德勇他們兩個是受你指使還是他媽的瘋了?!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你給我說個明白!”一下子將案桌掀翻在地。就像一頭暴怒絕望地獅子,塞德科自信滿滿認為自己完全能夠堅守住兩天,卻沒有想到一個上午沒下來北門失守,而且還有兩個越京萬人隊叛變!這種打擊幾乎要讓他氣急攻心。

臉色蒼白的越京仆從兵團兵團長阮文晉全身忍不住篩糠一般顫抖起來,北門失守意味著巴陵城已經毫無守禦能力,兩個師團的西疆軍足以將目下已方殘余部隊撕得粉碎。而自己下屬出了這樣大一個亂子他這個兵團長只怕無論如何也難以向馬其汗人交票的,此時此刻他只能懊悔自己為什麽沒能早下決心將黎正陽這個罪魁禍首拿下,而阮德勇,說實話,他真的沒有料到對方也會走出這樣一步。

“塞德科大人,現在恐怕不是追究誰責任的時候,劄姆利大人既然率領鐵騎軍在阻截西疆人地攻勢,就是在為我們創造撤退機會,我的一個萬人隊因為擔心受那些叛亂軍隊影響,我已經命令他們先行在南門集結準備撤離了,現在我們必須馬上離開,否則劄姆利大人的騎兵難以阻擋敵軍太久,一旦敵方完成保衛,我想我們就難以脫身了。”說話的是越京仆從兵團第一萬人隊隊長的陳仁文,相較於自己兵團長的表現,陳仁文此時卻顯得鎮定冷靜得多,如同一盆冷水緩緩注入滾沸的開水,讓頭腦有些發熱的塞德科和驚慌不知所措的阮文晉都把目光望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