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氣吞萬裏 第五章 博弈 第五十六節 攤牌(一)

司徒泰和司徒彪的入席讓本來已經有些變味的爭論告一段落,會議進入了正式議程,取代了寧遠望成為帝國行政大臣的陸文夫代表帝國中央向與會的四位親王對近期帝國事務做了一個概括性的簡短發言。

即使是陸文夫也不可避免的要面對此時帝國的尷尬,他的講話雖然很簡短,局限的範圍也只能半遮半掩的單指帝都,而對於事實上已經處於半獨立狀態的帝國其他地方,他也是有意回避,似是想避開這一羞煞人的事實。

但很顯然四位親王似乎都有各自的打算,他們對於陸文夫的發言看不出一點興趣,這一場諸王之會似乎沒有什麽多余的議題,連帝國軍令政令都無法達到統一,令不出帝都,這樣的帝國還真的能夠叫做帝國?

財政大臣對於帝國財政瀕臨枯竭的情況也做了簡單回顧,但同樣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帝都數量巨大的貴族勛爵和官員們所需要的巨額經費就已經讓帝國財政陷入困局,而幾十萬軍隊的所需更是一個天文數字,如果不是帝國國庫中多年來一直有些積蓄的話,帝國財政也早就破產幾次有余了,但即便是這樣,這種情形也無法再維持下去,東海、江南、五湖財稅厘金被截留使得帝國財政名存實亡,單單一個帝都的稅收根本無法養活這樣龐大的官僚群體,即使是把稅厘提高一倍同樣是杯水車薪,對於田易的叫苦,四位親王反應不一,司徒泰面無表情,似乎沒有聽到任何聲音;而司徒元倒是一副沉思模樣,似在為財政難題思考對策;司徒彪只顧和李無鋒談笑,不過從二人愉悅的表情來看,似乎與財稅問題絲毫搭不上幹系。

這一系列的過門都顯得那麽平淡無奇,直到軍務大臣吉林登場就帝國軍務以及晉中事變的調查初步結果出台,才將眾人的注意力稍稍吸引到了正題上。

“鑒於各當事人均已死亡,調查組無法取得任何有價值的證據和線索,但是像這種集體死亡竟然沒有一個當事人存活的情況就足以證明這次兵變存在很多疑點,第一,徐文濤並非像外界媒體炒作所稱與太平教余孽來往密切,他雖然與一些工商階層有來往,但那些工商業者並非太平余孽,也與太平教余孽沒有任何關系;第二,徐文濤所率第二師團中高級軍官絕大部分在所謂兵變中戰死,這種所謂的戰死說法,沒有任何依據,相當可疑;第三,所謂第二師團反叛向第五師團駐防哨所發起攻擊,除了第五師團單方面的報告外,並無其他證據證明,至於那些所謂民間損失,根本不能確認為第二師團所為;第四,第四軍團副軍團長兼第一師團師團長應建明在沒有對所謂情報作任何確認便率部包圍第二師團,並要求對方繳械投降,後又擅自邀請西疆軍入晉中增援,這些反、常行為都相當可疑,需要下一步進行調查,總之,這場事變充滿了離奇與矛盾,根本無法確定這是一場事變,如果說這是一場政變也許更合適,當然這只是調查小組地意見。”

面對軍務總署出籠的調查報告中幾乎每一個矛頭都指向自己,無鋒卻是泰然自若,這種調查報告不需要進行任何調查也可以寫出幾份,只要上面有要求,一切都會按照要求添油加醋,何況對方這一次調查所獲基本上都是屬實,只是無鋒不能承認罷了,重要的是結果,只要自己達到了目的,那便足夠了,再多的調查報告改變不了已成事實的結局,不過無鋒還是沒有料到對方就在幾日之間就取得了有些出乎他意料的成績,雖然沒有確切證據,但對方仍然還是獲得了一些對自己不利地線索,只是無法將線索轉化為證據罷了。

“吉林大人,我對這支調查組取得的調查結果表示懷疑,這麽短時間內他們就能遽下結論?據我所知,他們在晉中的表現可謂可圈可點,整日和煤礦主們在風月場所花天酒地,根本未曾到軍中各部進行實地調查,就這樣也可以拿出調查報告,這樣地調查我看可以休矣!”無鋒表現得十分冷靜,對於這支調查組也是一臉輕蔑不屑之情,根本不把對方調查報告放在眼裏。

吉林有些尷尬,選派參與調查的那些人究竟是個什麽德行他自然清楚,能夠拿出這樣一個結論已經是難能可貴了,還期望他們能夠保守節操,那無疑是一種妄想了。

“秦王殿下,作為帝國中央派出的調查組,你只有配合地義務,並無權力幹涉和評價,那是帝國中央的權力,我想你現在的行徑已經遠遠超出了作為一個帝國藩屬的身份!河朔地區本屬於帝國直屬地,你只是西疆大都護府都護,而西疆領地究竟在哪裏,我想你不會不知道吧,你那些駐紮在河朔和北原的軍隊是在幹什麽?!卡曼人和普爾人早已消失,太平亂黨也被你收編,你還在等待什麽,為什麽遲遲不把這兩郡交回給帝都?”出面評擊地是行政大臣陸文夫,他早已經對李無鋒地囂張看不下去,面對無鋒銳利的目光,他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冷靜,但每句話語卻是絲毫不留余地,直斥無鋒心懷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