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氣吞萬裏 第四章 逐鹿 第一百一十七節 虎頭蛇尾

牙寧自認為自己大概是馬其汗國有史以來最窩囊的將軍了，十八萬大軍除了不費一兵一卒進入了萊貢城的一個萬人隊外，剩下的十七萬大軍可謂有備而來，兵精糧足，士氣高昂，對於只有三個師團鎮守的庫特丹城可謂是志在必得。西疆人的抵抗雖然異常頑強，但這都在意料之中，牙寧從來就沒有把溫拿坐鎮的庫特丹當成一塊好啃的骨頭，但這一次己方準備充分，從上一次退出庫特丹開始，其實就已經在為這一次的重新占領作準備了。從內到外，該布置的，該安排的，一切計劃得有條不紊，牙寧有絕對信心在半個月之內拿下庫特丹，而一旦拿下了庫特丹，那半島地區的大門就將徹底打開，棉蘭，雅達，甚至巴厘亞，自己可以橫向截擊，攔腰將李無鋒在這裏的控制區斬成兩段。

眼見得將士們氣勢如虹，鬥志高漲，戰事雖然激烈，但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當中，可是這一封來自國內的急令卻將充滿興奮之情的牙寧從天堂打入了地獄。

“為什麽要撤軍？難道你不知道庫特丹已經握在我們手中了麽？你這是亂命，你如果不把這道命令的來歷給本將軍說清楚，本將軍將要以假傳王命擾亂軍心為名將你的人頭吊在營門上！”有些發紅的眼珠子死死地盯住來使，牙寧的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左手捏住那封信函，右手卻按在腰間的佩刀上，只要對方話語間流露出一點破綻，他便要毫不猶豫地將對方當場斬殺。

“大將軍，請您務必冷靜，這是大汗和雷大人聯合簽署的命令，小使不過是奉命來傳旨，如何敢假傳王命？至於大汗和雷大人聯合簽署這道命令的原因小使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應該是與北方戰局的變化有關系。”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虛汗，看著大帳中一幹將領們都惡狠狠地盯住自己，如同進入狼群的羔羊，稍有不慎就會被撕裂成碎片，使者心驚膽戰的硬著頭皮解釋著。

“北方戰局？北方戰局有什麽變化，與我們有何關系？”心中悚然一驚，但牙寧並沒有松口，陰沉的目光仍然在對方身上逡巡，“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道命令，請恕牙寧不能接受，待戰事結束之後，牙寧自然會給大汗和雷大人一個交待！”

“千萬使不得，大將軍！”使者大驚失色，他並不害怕對方的惡語威脅，但他最擔心的就是對方拒不接受這道命令，或者拖延執行這道命令，釀成不可彌補的後果。“牙寧大人，在臨行前，雷大人專門叮囑過我，要我轉達給大人，務必以全局利益為重，千萬不要意氣用事，那將會給我國帶來不可估量的損失。”

“哼，傑特巴大人，我牙寧的脾氣你也清楚，北方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讓大汗和雷大人作出這樣荒唐的決定？難道李無鋒已經擊敗了卡曼人和普爾人？就算他們擊敗了卡曼人，但普爾人呢？情報不是顯示普爾人已經動用了二十萬大軍南下進攻李無鋒麽？”牙寧並未為對方話語所動，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在這種勝利唾手可得的時候竟然要自己退兵，那這幾天來戰士們奮不顧身地拼搏上陣還有何意義？為之流血犧牲又是為了什麽？這讓自己如何向手下的將士們交待？

吞了一口唾沫，作為外交部門的官員，傑特巴自然清楚如果自己將這些消息透露出來對軍隊士氣的打擊，但如果不將內情挑明，只怕包括牙寧在內的這群軍方將領們是斷斷不會接受這道命令的，兩害相權取其輕，這個時候傑特巴也就顧不得當時國務大臣的慎重叮囑了。

“牙寧大將軍，北方戰事已經出現了劇變，李無鋒已經攻克了凡林，並全殲了麥利部，卡曼人在捷洛克的統治已經宣告壽終正寢，而普爾人的大軍也已經陷入了李無鋒大軍的包圍圈。據剛剛穿回來的情報，普爾二十萬大軍已經崩潰，現在正在被西疆軍分割包圍殲滅之中，估計兩天內就會有消息傳回來，而卡曼人北方的蠻族也已經發兵占領了卡曼北方大片土地，他們的宰相戈麥斯已經辭職，現在卡曼人正在請求西斯羅人出面調停媾和，李無鋒很快就可以騰出手來應付南方局勢的變化，這種局勢的變化大大超出了大汗和雷大人當初的預計，這是大汗和雷大人決定中止這場戰爭的主要原因。”

“另外，根據我們情報部門獲得的消息，南洋聯盟內部本來對於與我們共同出兵這件事就有爭議，加之萊貢之爭也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現在南洋聯盟內部在對待這件事情的態度上的矛盾已經公開化。有未經證實的消息反映，南洋聯盟這次出征的軍隊中有高級將領與西疆一方有勾結，雙方正在商談退兵一事，一旦這個情況屬實，那我們將陷入腹背受敵的境地，所以鑒於目前的情況，已經不適宜再進行軍事行動，大汗和雷大人才會決定中止這次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