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氣吞萬裏 第三章 亂局 第三十二節 烽煙滾滾(二)

被突如其來的襲擊打暈了頭的提克人完全沒有想到攻擊會來自唐河人,而且來得如此猛烈和兇狠而不留余地,幾萬配置了膠墊和馬嚼的西北騎兵在特種狙擊部隊的配合下一直摸到提克人軍營前不足三百米處才被提克人懶散的固定哨位發現,驚惶失措的警哨還未來得及發出警訊便被狙擊箭手射殺,而真正發現敵情還有賴於較為忠於職守的巡邏士兵,但這已經於事無補。

特種部隊在極短時間內就撕開了鹿砦和柵欄,這些攜帶著各種特殊器械的士兵們在填平壕溝拔掉鹿砦的時候不但速度奇快而且無聲無息,高大的堅固的柵欄在一群人分工配合下只需要一袋煙工夫便解開一個大口子,而緊隨其後的狙殺隊迅速占據了幾個可是俯視全軍營的制高點,隨時可以對危險目標發動襲擊。

一擁而入的西北軍很快就將失去了指揮的提克軍隊淹沒在呼嘯而來的騎兵潮中,無法有效控制自己的軍隊使得提克軍隊完全喪失了戰鬥力,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的防禦和反擊,更不用說面對無論從士氣心理還是數量上都占據了絕對優勢的遊牧騎兵。

襲擊戰很快就演變成了一邊倒的大屠殺,根據地型靈活集結成各種陣型的攻擊騎兵很快就控制了局面,當面目猙獰的遊牧騎兵呲牙咧嘴的呐喊著猛撲而來,當一波接一波的刀光揮舞著劈向毫無心理準備的提克士兵,當一重接一重的脆弱防線被反復突破,即便是心志最堅強的提克人也絕望的發現在這種毫不對稱的戰鬥中自己只能扮演弱者的角色。遊牧騎兵嫻熟的馬技和瘋狂的氣勢完全摧毀了提克士兵從海德拉巴人身上建立起來的自信,面對遊牧騎兵狂舞的馬刀和密集的箭雨,他們悲哀的發現原來頗以為傲的戰鬥力在這些遊牧蠻族面前顯得那麽不堪一擊。

騎兵強大的機動能力在平原上凸現優勢,來往呼嘯沖擊帶來的巨大的撕裂力量足以把任何一道由輕甲步兵組成防線撕成破布。縱然是借助外部營地士兵肉體贏得時間構築起來的步兵防禦圈依然只維持了一個時辰便告崩潰,被切割成無數塊互不隸屬且無法相互接應的士兵們就這樣被西北騎兵如同刀鋸一般反穿插包抄,最後全軍渙散,席卷而來的便是一波接一波的投降風潮。

喪失鬥志和士氣的提克士兵表現得並不比海德拉巴人好上多少,起繳槍投降的速度比起海德拉巴人猶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是為西北騎兵帶路的海德拉巴向導親身經歷戰事後對自己上司匯報的原話,這在戰後印德安最大的獨立報刊《亞格拉報》刊載出來後讓許多一直對提克人戰鬥力持懷疑態度的提克貴族得到了有力證據,並以此作為彈劾提克軍事統帥拉姆將軍的依據。

巴音卓粗糙的臉膛被閃耀的火光映得發赤,胯下得健馬在他有力的雙腿控制下顯得靈活自如,輕松的熊熊燃燒的軍營中穿行著,眼前這一仗已經沒有懸念,三萬提克人除了六千多人突圍而出,其他要麽就地投降,要麽便被葬身火海或者馬刀之下。不過等待那幫突圍而出的可憐蟲是兩萬西域聯合軍的包圍圈,幾千殘兵敗將不可能突破得了早已經嗷嗷待哺的西域聯合軍,沒能和自己搶上第一功已經讓這些家夥不爽之極,誰讓他們是步兵呢?

揮刀隨手剁翻一個企圖偷襲自己的提克步兵,任憑噴濺起的鮮血染滿自己的臉頰,看著對方如同死魚般的雙瞳中還隱含著一絲不甘,巴音卓隨意抹了抹臉上的血跡,強烈的腥味兒讓他心中有說不出的快活。自己能在西北軍事學院進修完不久就趕上這樣一場大仗實在是老天眷顧自己,作為一名莫特萬騎隊隊長和莫特人的貴族子弟,巴音卓自小就在馬背上長大,不過父親的嚴厲讓他在一般夥伴在草地嬉戲的時候自己卻不得不坐在帳篷裏學習唐語,即便是在父親兇悍的皮鞭下他也從來沒有完全屈服過,不過幾年的學習倒也使得他在族內成為不多的精通唐語的年輕人。

唐河文化雖然對巴音卓有很大的吸引力,但他更酷愛馬背上的戰場生活。在和西北軍的致命一戰中將曾經不可一世的他從稱雄騰格裏草原的夢想中醒來,看見無數兄弟在唐河人堅若磐石的步兵方陣面前倒了下來,他第一次發現自己也有恐懼的時候,而對方騎兵並不輸於自己一方的嫻熟馬術也讓他更感到寒心。唐河人中能人實在太多了,不但模仿和學習能力超群,而且獨創的騎步混合戰法也讓巴音卓深刻體會到這個世界的巨大。

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自己死去的父親為什麽一定要自己學習唐語,只有融入唐族人的世界,莫特人才能得到光大創造輝煌。好在這場噩夢來得快去得也快,自己部族終於成為了唐河人中的一員,巴音卓第一次記住了那個唐河人的名字,李無鋒,唐河人人中的王者,能夠把羅卑人打得屁滾尿流,能夠把自己部族和素來桀驁不遜的圖布人收於麾下,能夠讓孤傲不群的西域人畏首畏尾的王者,巴音卓從心眼裏佩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