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決勝之刻(第3/4頁)

而在另一側,路易斯陛下的魔法重騎兵們也在幹著同樣的事情。脫胎於溫斯頓鐵甲重騎的魔法騎士們將繼承了原先戰鬥時一貫的風格,無論是在沖鋒還是在砍殺時,他們都絕不開口呼喊,仿佛是要在死亡到來之前先將永恒的沉默帶給可悲的對手。

領導他們的是陛下的愛將、劍技卓越的卡萊爾將軍。此刻他正手持自己珍愛的寶劍,在戰場上刮起一陣腥紅的旋風。一支長槍當胸向他刺來,這兇狠的一槍既準且快,簡直讓人避無可避。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卡萊爾將軍反手將長槍架住,順勢平躺下來,躲過了這知名的一擊。在他仍平躺在馬背上的時候,右手長劍行雲流水般向一旁掃平展開去,抹過了施襲者的咽喉。

或許是因為將軍的勇名在溫斯頓早已經家喻戶曉,每當他出現的地方,總會引來一道危險的金屬壁障。親手殺死一個劍豪將軍,這份巨大榮譽帶來的誘惑和對危險的恐懼感一樣讓人難以遏制。不敢面對卡萊爾將軍的對手一早就已經閃到了一邊,而留下來的則都是有著相當實力的戰場強者。

戰刀、短劍、巨斧、弓弩……你很少有機會見到花樣如此繁多的攻擊迎面撲向同一個人。整個戰場仿佛都阻攔在卡萊爾將軍面前,他眼中所能看見的除了敵人,還是敵人。

可是,這沒有用。

誰也不知道卡萊爾將軍怎麽能夠閃過這許多的攻擊,我們唯一知道的是,他全都閃過了。有時候,他就好像一塊沿著山坡滾落的巨大巖石,硬生生將面前的阻礙盡數撞翻在一邊;有時候,他又好像一瓶傾瀉在地上的水銀,剛一接觸土壤就順著泥土的縫隙滲透開去,流暢得就像是一首動聽的歌曲。無論是強攻還是巧躲,每當將軍掠過,總會有人用瀕死時淒慘的叫聲為他送行。隨著他的戰馬不斷向前方奔行,一條濕潤的紅色走廊也被他鋪得越來越遠。沿著這條走廊,緊跟在他身後戰鬥著的魔法騎士們找到了自己沖鋒的方向。

就像是兩條矯嬈的巨蟒,兩支同樣強大的魔法騎兵在敵軍的陣地中央來回穿插、翻騰,輕而易舉地將敵軍的陣地劃分成大小不等的幾塊。這驚人的破壞工作對於這些強大得超越了人類極限的馬上戰士來說,就像是用鋒利的餐刀切割黃油一樣簡單。每當一部分敵軍被“切”出敵陣外側,總會有一群善戰的士兵會立刻填補上這個騎兵創造的缺口,而後包圍起那些倒黴的對手,直至將他們殺戮殆盡。這個過程一再重復著,為數眾多的敵人就這樣從自己的陣地中被分離出去,成為了敵人刀下慘死的魂靈。

這樣的戰鬥已經沒有必要再持續下去了,即使是最頑強的敵人,此時也唯有承認自己的失敗。一些聽命於達倫第爾王子的戰士開始向陣地外逃逸,敵人的強大已經徹底粉碎了他們戰鬥的意志。更多的人在向後退卻、退卻……就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要退向何方。他們只本能地想要遠離面前這些強大的對手,而無論他們如何退縮,總也逃不脫我們追襲的步伐。

“決勝的時刻已經道了!”此時,弗萊德拔出戰刀,遙遙指向敵軍潰退的方向,向著我們身後剩余的士兵大聲嘶吼道,“讓我們用刀劍和鮮血來告訴我們的敵人,誰才是戰場上最強的勇士,誰會以勝利者的姿態迎接下一個黎明!殺!”

他的呐喊聲暗啞得可怕,仿佛把所有的空氣都從他的胸腔中擠壓了出來一樣。在喊完之後,弗萊德的呼吸變得愈加急促,灰白色的蒸汽大口大口地從他的口中噴出,隨即又飄散在北地初冬蕭索的寒風裏。他面頰愈加鮮紅了起來,嘴唇卻泛出深深的青紫色。

並沒有多少戰士發現統帥的異狀,最後的總攻立刻依照他的命令展開了。除了三千名國王的親衛隊,所有的士兵都投入到了這次攻擊中。整個揚風平原仿佛都在這一刻沸騰起來,殘忍洪亮的喊殺聲隨風直飄向很遠的地方。

即便是創世的神祉此刻也無法阻止敵軍的潰敗了,無所適從的敵人發瘋似的湧向烈鬃城堡,原先寬敞的城門此時擁塞不堪,吊橋的門廊裏堆滿了落膽的士兵。城墻上的守軍門焦急地大喊大叫,甚至用弓箭和弩炮來對待自己潰敗的戰友。可是這根本沒有用,每當一群士兵死於守軍的弓弩,更多的潰退的軍人就會搶上前來占據他們原先的位置。在這片空曠的平原上,向任何方向逃跑都不能給逃竄的軍人帶來足夠的安全感,他們唯一還能夠憑籍的,就是烈鬃城高大厚實的城墻了。

可是倘若大門無法關閉,城墻又有什麽用呢?

在潰敗的敵軍裹挾之中,我們的戰士也並不費力地沖入了城內。在這比土豆泥還要混亂的時刻,已經沒有多少人再去費力分辨誰是敵人、誰是戰友了,對生的渴望徹底剝奪了敵軍的勇氣,讓他們只顧著向城裏湧動,根本不敢回頭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