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學徒

“嗯？”

海塔爾有些疑惑地看著老婦人。

“我是說……比起實驗體，如果有一個同樣被詛咒的巫師作為測試品，效果應該會更好吧？”老婦人臉色冷得像塊冰一樣。

“理論上是這樣不錯，並且，如果是正式巫師的話更好……”海塔爾無意識地喃喃著，隨即震驚無比：“你是想用曼拉？”

這由不得海塔爾不震驚，老婦人的這個家族，雖然歷史悠久，但正式巫師的數量也不多，甚至不超過五個，這一下就是要犧牲五分之一的實力！

“如果這是命運安排的話！”老婦人臉上冒出神聖的色彩，看著在冰棺裏面沉睡的珍娜：“她是我們這一代的‘指示者’，絕對不能出事！”

“指示者？難怪！”海塔爾喃喃道，對於這個家族奇異的預知能力，他也是有所耳聞。

“殺了他！命運的背叛者！”就在這時，冰棺裏面的珍娜突然張開雙眼，露出一片眼白，面無表情地說著。

“冒犯了命運指示者的人，靈魂都將被投入無底的黑火地獄中，承受無盡的酷刑……桀桀……”突然間，珍娜臉上的表情一變，開始獰笑起來。

隨後，珍娜眼睛裏面的白色消失，臉上露出了一個痛苦的表情，幾乎要冒出眼淚來，看著老婦人的方向：“祖母……”

這個表情很快消失，她的臉色瞬間幾變，隱隱有幾個幻影接連出現，幻化成不同的面孔。

“嘶嘶……”似乎是受到了這個的刺激，她白皙脖子上黑色的蛇形扭曲符文，也開始不斷蔓延開來。

一絲絲暗黑色的血管，瞬間就爬滿了珍娜的臉龐。

“不好！”海塔爾立即上前，將一瓶藍色的溶液倒進了珍娜的嘴裏。

哢嚓！哢嚓！珍娜的身體表面，徒然浮現出無數藍色的冰片，將她整個身體也凍結起來。

“沉睡吧！”海塔爾緩緩說著，眼睛迷離，似乎還帶著一點懾人的光彩。

在他的手指上，也不斷冒出絲絲藍色的細線，深入珍娜體內。

良久之後，珍娜才終於重新睡了過去，而蛇形詛咒也恢復了原狀，只是看起來比之前要大了一圈。

“靈魂分裂！不！靈魂融合麽？真是可憐……”

在忙完之後，海塔爾看著珍娜的眼神，就變得有些憐憫了。

作為和這個家族有些交情的治療巫師，他對這一族的預知天賦，也是有所耳聞。

這個奇異的預知天賦，一開始是來自於一部殘缺的高級冥想法。

凡是修煉這部冥想法之後，巫師就會自動獲得一定的對未來的預感，而隨著修習程度的加深，更是可以得到未來的某些片段。

可惜，這部殘缺的高級冥想法，有著嚴格的資格限制，竟然只有珍娜家族的女性成員才可以修煉。

並且，在每一代，都只有一名族人可以最終修煉成功，獲得預知的能力。

而這種人，就被稱為“指示者”！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還好，但隨著冥想法的一代代傳承，一個更加可怕的現象出現了。

歷代指示者的靈魂，都會詭異地保留下來，並且附身到當代的指示者身上。

因此，隨著累積的靈魂越來越多，指示者的精神狀態也會越來越不穩定，就好像得了精神分裂症一樣。

而海塔爾，還曾經接受過委托，為這些指示者配置安定精神和靈魂的藥物之類。

現在的珍娜，雖然看起來只是一個人，其實在她的身體裏面，寄居了歷代指示者先輩的靈魂。

而隨著靈魂越多，她的精神和理智，也會顯得越來越薄弱，有時甚至會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而先輩指示者的靈魂，也會時不時地接管這具身體。

因此，她才會做出很多在外人看來不可思議的舉動。

海塔爾深深地清楚，珍娜所在的這個家族，在得到了這個能力之後，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就顯得有些神經質起來。

不僅將手伸得很長，以什麽和平守護者自居，看不得外人一點的指責，還總是習慣於說什麽命運的安排之類的鬼話。

由於這種事情接連發生，已經導致了之前好幾個與這個家族交好的勢力的遠離。

畢竟，巫師們都是一群理智並且自由的人，誰也不願意突然多一個人出來對他們指手劃腳。

因此，這個曾經顯赫一時的大家族，還是不可避免地衰落了下來，就連現在尋找外援，也只有他這麽一個孤零零的治療巫師。

“她怎麽樣了？”老婦人一臉關切地上來詢問，卻對一邊的曼拉不管不顧。

海塔爾心裏嘆了口氣，突然覺得有些憐憫。

“雖然我已經將剛才的詛咒爆發暫時遏制了下去，但由於珍娜小姐不穩定的精神狀態，這個詛咒隨時有復發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