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五章 未雨綢繆

“七娘，你想死？還是想活？”楚陽露齒一笑，和藹可親的看著風大總管。

風其涼已經是魂飛魄散，加上腦袋迷迷瞪瞪，徹底的混亂。

剛才大家都沖上去了，唯有他沖了一半又落了下來。

腦袋裏一陣陣的犯暈。

這是怎麽回事？自己帶來了一個人，自己帶來的這個人，把自己的同夥們殺了一個幹幹凈凈！

連六品至尊都死了。

一直到現在，風總管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天啊，如果真的是做夢，就讓我趕緊的醒了吧。這些人雖然平常就看不起我……不過，畢竟大家都是同一陣容啊。

此刻一聽這句‘你想死還是想活’，風其涼忍不住就要哭出來；廢話！只要能活著，誰會想死呀？

楚陽將他的神色一一的看在眼中，心中了然：看來我猜得不錯。

“來來來，七娘，咱們談談。”楚陽拉著風其涼，向著一邊的房子走去。

隨便揮了幾下劍，這一片就天翻地覆，將原本的主房屋和院子一概的翻了個個兒，將一切血跡和屍體，都埋葬在了下面。

“七娘，我知道你不喜歡這個名字。”楚陽示意風其涼在對面坐下：“而且我還知道，雖然你是蘭家人，而且有聖級四品修為，但你並不快樂。而且，還很孤獨，很憤怒。我想，你這天生不能人道的事情，很是給你帶了一些困擾吧？”

風其涼本來在一片震驚之中，臉色慘白，聞言突然間變得滿臉通紅。掙紮了半天，才怒聲道：“你要殺就殺，何必拿著別人的身體殘疾來開玩笑！”

他成為大內總管，頂著那個職務的時候，一切都是很自然；因為，那終究不是自己。

此刻恢復了本來身份，卻格外的受不了這種話。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楚陽溫和地道：“而且，也不只是你，一切身有殘疾的人，都會招到一些欺軟怕硬的人，或者是一切膚淺的人的輕視，甚至是，侮辱。”

“你，只是其中的一個。”

“蘭家，雖然是一個大世家，但其中，這樣的人卻有很多。所以我能夠斷定，你在蘭家的日子，過得並不舒服。”楚陽道：“所以，我才沒有殺你，而且，想跟你談談。”

風其涼嘿嘿一笑：“我過得舒服不舒服……你也知道了？”話雖這麽說，但眼中神色，卻是情不自禁的露出一絲悲涼。

楚陽嘆了口氣：“我想象得到。”

風其涼驚慌失措的情緒慢慢地穩定下來；他也是一位高手，自然能夠感覺到，楚陽的眼神口氣包括情緒，實在的是沒有嘲笑自己的意思在裏面，不由得慢慢地心中安定下來。

“也罷，臨死前，就找你這位九劫劍劍主倒倒苦水也好。”風其涼自嘲的笑了笑，道：“世間能夠明明白白的在九劫劍主面前倒苦水的，我也算是絕無僅有了，也算是驕傲。”

楚陽微笑：“我在聽。”

“我不是天生這樣的！”風其涼嘿嘿慘笑：“是在八歲那年，當時……被現在的家主，呵呵……那時候我是他伴讀。有時候也胡鬧……小，不懂事；有一次惹到他了，就把我閹了。嘿嘿……”

“雖然救治及時，不過，從此還是……”風其涼笑了笑：“那時候年紀小，也沒覺得怎麽樣，不過，到了十三歲……嘿嘿，嘿嘿……”

“幾乎所有見到我的人，尤其是同齡人，都會恥笑我……這樣一直到了二十多歲，那幾年，才讓我知道；若是你是一個男人，卻做不成男人，那樣的感覺，比死都不如！尤其是，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個男人卻又不是男人……那種感覺，實在是……一萬次千刀萬剮，也比不上這種滋味的難受。”

他並沒有說自己受到了什麽樣的歧視，也沒有說別人如何侮辱；但他這樣的說出來，卻是給楚陽一種極度壓抑的感覺。

能夠感受到，風其涼這些年的苦難和無奈。

“只是聽說……只要修煉到至尊六品，超越仙凡之隔，就能夠重塑肉身，斷肢再生。”風其涼苦澀地道：“所以我一步一步的修煉過來……只等苦練到至尊六品，屆時……我不一定要向天下人證明什麽，至於什麽妻妾成群，更加不想，我只要跟我自己說一句，我風其涼，也是個男人了！就足夠！”

“不過……既然今天到了這種地步，生死不由己；那也就是劍主大人你說了算了。”

風其涼自嘲的笑了笑：“為劍主大人提供一份談資；也將我心中的話說完。足堪讓我感謝了。”

楚陽深深吸了一口氣，道：“你可以不死的。”

“蘭家不會放過我。”風其涼淡淡一笑：“蘭若都死了，我還活著；這是大罪！”

楚陽並沒有理他，徑自道：“而且，你的傷……也未必就非得到至尊六品，只要你能突破至尊一品，有了吸引天地生機的能力，我就能為你治好，讓你做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