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庭院深幾許
由於湖裏多了不少水鬼,鄉親們被裏正告知不能靠近湖。
後來雖常有人被水鬼喊下去,但也有驚無險,因為黑衣和黃衫這兩夥人厲害,不怕水鬼。
唯一倒黴的是歪嘴,也幸好余生在湖邊收拾菜園子,把他救上來得了一百點功德值。
余生蹲在歪嘴身旁,覺著這生意不錯,“你再去湖邊轉轉,出了事兒我救你。”
躺在草地上喘息的歪嘴說:“一邊去,要轉你轉,我是不轉了。”
還是安心尋找尋龍尺雇主的好,下水實在不是自己的活兒。
歇息夠了,歪嘴拍拍屁股站起來,心有余悸道:“點兒真夠背的,剛到湖邊就撞見了水鬼。”
他走了,留下余生望著湖面沉思。
本打算把菜園子坡下的湖改造成水榭的,現在看來水鬼是一個問題。
他把倀鬼喊過來,指著水面,“你要不回去一統水鬼?”
啃豬蹄的倀鬼白他一眼,鬼才,不,鬼也不願意下去,下面除了水草,什麽好吃的也沒有。
……
忙了三天,比試的日子終於來臨。
余生提前一天早上出發,同楚辭他們一起進城,留怪哉、草兒和倀鬼守著客棧。
柳柳最近不常來,鴿子常叼著三片柳葉往返,讓人雖掛念,心裏卻稍安。
早上晨露未幹,驢車迎著朝陽行走在荒野上。
余生在車廂裏故技重施,枕到小姨媽腿上,只是不等貼到懷裏,就被清姨按住了。
她用手描著余生眉角,差點讓裝睡的余生暴露。
中間驢車停一下,聽葉子高朗聲說,“放心吧,禪兒身子已經好了。”
“我們倒是慘了,她整天聽一傻小子唱歌,折騰著鎮子上的公雞也快下蛋了。”
“對了,禪兒掛念你,不知她離開時能否見你一面?”
碩大花斑虎上的人微微一笑,扯出一個似哭非笑的笑容,轉身縱虎離開了。
葉子高感嘆道:“從前有一個騎虎的機會放在面前,我沒有珍惜,我選擇了……”
“騎豬。”躺在清姨膝蓋上的余生忍不住說一句。
“胡說,我騎的是龍。”
“嘁~”眾人異口同聲的鄙視,驢車後騎馬的楚辭和莊子生等人也是如此。
“醒了?”清姨看著躺在膝蓋上的余生。
“沒,說夢話呢。”余生忙閉上眼。
“快起來,我腿都酸了。”清姨推他。
“不。”余生堅決,“睡眠不足長不高,換言之,睡得足長得高。”
“謬論。”
“哪裏謬論了,你不見莊稼白天不長,睡一覺起來高一大截?一個道理。”余生賴著不起來。
“那你個子低是睡眠不足的緣故咯?”清姨沒好氣的說。
“當然。”余生見清姨不信,嘆氣道:“實話實說吧,我得了一種病。”
“什麽病?”
“一種不睡在親人,信賴人身旁就睡不著的病。”余生說,“過去十余年,我一直沒睡好。”
“愣是熬夜把眼熬成了鬼眼,現在有小姨媽在身旁,我得補回來。”
這眼睛能熬出來?若如此,巫祝全不睡覺了。小姨媽翻個白眼。
“十余年不能安眠,只能左手右手對弈到天明……”
清姨眉毛微揚,余生忙住了嘴,閉上眼打起鼾來。
牛皮吹破了,以余生的棋藝,懂得打劫已經是極限了。
清姨也不揭穿他,任由他在車子顛簸下,由佯裝到呼吸慢慢平穩,沉浸在睡夢中。
晨露未散,青色城墻出現在眼前。
毛毛站在山坡上,朝著城墻不遠處的一村落“昂昂”叫起來,想來這就是西廟了。
毛少爺養好了精神再次歸來,準備好再大戰三百回合了。
很快有一串驢嘶鳴回應它。
這下毛毛腳步有力許多,踏在路上“噠噠”的響,讓城門外的錦衣衛早早散開。
誰也不想一大早被驢口水洗臉。
進城後,周大富和楚生離開,莊子生也先去尋味齋了。
余下的楚辭三人跟著來到城主府,待清姨交代幾句離開後,余生他們順著遊廊前往暫住的小樓。
一路上見小橋流水,粉墻黛瓦,又曲徑通幽,峰回路轉,妙趣無窮。
遊廊上的花窗,一步一景,見繁花盛開,楊柳依依,變幻無窮,不知庭院深深深幾許。
周九章驚嘆著,楚辭、蔔居雖矜持,也顧不上說話,仔仔細細看著。
“大驚小怪,你沒見過?”余生說。
周九章搖頭,“偶爾來見城主,也只在會客廳遠遠見上一面,哪裏來過後院園林。”
蔔居點頭說:“城主的園林慕名很久了,親自領略還是第一次。”
在走到盡頭後,楚辭搭腔,“這座園林在建城時就造了,聽說是城主仙山朋友根據仙山布局建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