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君臨天下 第815章 交換

翌日，唐淩果然去了修羅堂的總堂。

因為知道唐淩要來，袁牧和秦川可是做足了保衛工作，修羅堂的堂口內外，站滿了密密麻麻的堂軍，幾乎是用人墻把整個修羅堂的堂口都圍了起來。

唐淩抵達堂口時，還帶來了大批的禁衛軍，把堂口又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水泄不通。

袁牧和秦川將唐淩接入大廳，稍坐片刻，唐淩便提出看一看修羅堂的花名冊。他二人把唐淩帶到堂口的藏書閣。

藏書閣分為上下兩層，一樓存放的都是些普通書籍，涉獵的方面很廣，即有人物傳記，也有地理天文，還有不少的靈武心法和技能等書籍。

上到二樓，這裏戒備森嚴，有精銳的堂軍負責看守。

走進其中，目光所及之處，全是書架，上面擺放的不是書籍，而是修羅堂的花名冊。

這些花名冊可不是隨意亂放的，按照郡、縣、城來分類，通過分類，也看得出來，修羅堂在貞郡的幫眾是最多的，貞郡區域的書架，占了全部書架的一半左右。

上官秀就是在貞郡起家的，修羅堂在貞郡的幫眾眾多，也是很正常的事。唐淩走到其它郡縣的區域，隨手從書架上抽出一本花名冊，隨意地翻看。

只翻看了兩三頁，她便在花名冊上找到了一名縣府的低級官員。

花名冊上記錄的信息很詳細，姓名性別，出生年月日，籍貫，現在居住地點，以及現在的工作和過往的經歷等等，都有記載。

繼續向後翻看，花名冊上的人又多又雜，做什麽的都有，上到朝廷官員，下到無業的遊民，各行各業的人都有被納入其中。數百萬的幫眾，可謂是龍蛇混雜，包羅萬象。

唐淩邊看著手中的花名冊，邊問道：“修羅堂為何要招收這麽多的人？”

袁牧回道：“回稟陛下，修羅堂招人，並不貴多，而貴於有共同的信念！”

“什麽信念？”唐淩反問道：“反朝廷的信念？還是反朕的信念？”

“陛下誤會了，修羅堂從未反過陛下！”袁牧正色說道。這是事實，修羅堂的確從沒反過皇帝，但帶有反朝廷的性質是肯定的，更確切的說，修羅堂反的是目前現行的貴族制度，追求的宗旨是廢除貴族特權，提升平民地位。說白了，它的核心思想就是人人平等，不分高低貴賤，貴族平民享受同等的權益。

修羅堂之所以發展的這麽快，一是因為有上官秀這塊活招牌，他在風國的聲望太高，很大程度上吸引來不少的有識之士。其二，也是因為修羅堂的思想能夠得到平民的普遍擁護，尤其是受到了經商平民的大力支持。

風國的商業主要壟斷在世家門閥手裏，平民商人處處受到打壓，想要出頭，太難了，而隨著蒸汽機的推廣，商業貿易開始空前興盛，商人的數量激增，逐漸形成了一股龐大的商人階層，而商人階層又是對貴族階層最深惡痛絕的一群人。

對於商人而言，世界上最大的仇恨莫過於你擋我的財路我又拿你無可奈何，這比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更甚。

他們打心眼裏擁護修羅堂的思想，打心眼裏希望能夠廢除貴族制度，對修羅堂於各地分堂的建設，平民商人們出錢出力，並幫忙大肆宣傳。

商人階層，其實就是風國的中產階級，得到了中產階級的全力擁護和支持，這成為修羅堂在整個風國迅速發展壯大的一個主因。

只不過當時沒有階級的觀念，也沒有社會科學理論，人們無法往太深的層面上想，只是看到修羅堂發展迅猛，其勢頭猶如洪水一般，蔓延開來，無法阻止。

聽了袁牧的解釋，唐淩輕輕哼了一聲，似乎在說，量你們也不敢反對朕！

她把手中的花名冊放回到書架上，轉過身形，輕描淡寫地說道：“平日裏，你二人管理數百萬的幫眾，並不容易吧？”

已經領教過唐淩的聰慧和狡詐，對於她說的話，袁牧可不敢等閑視之。

他心思轉了轉，正色說道：“其實不難，堂口對下面的幫眾，也沒什麽好管理的，各地的分堂會定期舉辦集會，有時間的兄弟可以來，沒有時間的兄弟，堂口也不強求一定到場。”

“是什麽樣的集會。”

“只是發發牢騷而已。”

“反朝廷也算是發牢騷嗎？”

“陛下，修羅堂不反朝廷，要說反，也只是反朝廷制定的一些律法。”

“比如呢？”

“比如，貴族與平民之間的不等。”

“不等？貴族的身份，是憑空掉下來的嗎？”唐淩冷冷掃視了袁牧一眼，走到窗前，推開窗戶，手扶窗欞，眺望著窗外，慢悠悠地說道：“貴族的身份，是他們的祖輩用性命和血汗拼回來的，他們對大風的貢獻，又豈是那些平民能比？當國家有難，需要人們出力，舍生忘死的時候，一群人選擇了後退，選擇了偷生，那麽，他們就應該為自己的選擇付出相應的代價，他們的後輩，也活該低人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