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6章

不管是騙也好,威脅也罷,唐寅總算是得到了夢寐以求的上京。

上京只是一座城邑,要說有與眾不同之處,也就是它貴為帝國的都城,城邑的面積較大,周邊所能映射到的範圍也廣。不過,它對風國而言可太重要了。

其他的方面倒是其次,最主要的一點,上京位於風川兩國之間,風國若想南下對川國用兵,上京便是心腹之患,如果不能拿下上京,它就會變成一根頂在風國背後的刀子。

可上京是帝國的都城,風國實在不好對上京展開強攻,但現在問題解決了,肖軒主動讓出上京,風軍可兵不血刃、光明正大的進行接管,這會為風國以後省去許許多多的麻煩。

得到肖軒的這份手諭,唐寅心情大好,在回風營的路上也是樂呵呵的。

肖軒以為用潘泰可殺死任笑,解決這個麻煩,恐怕他做夢都想不到,偷雞不成蝕把米,非但沒能殺掉任笑,反而還把上京丟了。

想到這裏,唐寅的臉上笑容加深,他甚至都能預想得到,當肖軒聽說潘泰昨晚便被自己殺掉的消息後,臉上會是個什麽表情。

唐寅剛回到風營,便有軍兵跑上前來稟報,稱任笑在中軍帳內已經等候多時。

任笑能來找自己,唐寅並不感意外,他微微點了點頭,隨即催馬向中軍帳而去。

他剛下馬還沒進中軍帳呢,任笑便從裏面迎了出來,向唐寅一躬到地,說道:“昨晚我實在太大意了,若非殿下及時趕到,我恐怕就……遭了潘泰那小人的毒手!”

唐寅含笑拍了拍任笑的肩膀,揚頭說道:“進帳說話!”

他拉著任笑走進中軍帳內,落座之後,先是上下打量了任笑一會,見他精神萎靡不振,不由得暗暗搖頭,正色說道:“任兄這次確實是太大意了,正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任兄以後可要引以為鑒,多加小心啊!”

任笑點點頭,幽幽說道:“我只是沒有想到,潘泰會有那麽大的膽子,竟敢來行刺我……”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利字當頭,沒有什麽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就算我死了,潘泰又能得到什麽?他能成為聖王嗎?”任笑無法理解地說道。就算要另推選新的聖王,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他潘泰的頭上啊!

唐寅從桌下摸了一下,然後一揮手,扔出一道金光,同時說道:“他能得到這個!”

任笑一驚,本能的伸手接住,感覺沉甸甸的,低頭一瞧,原來是只金色的錦袋,他不解地看眼唐寅,接著,把錦袋的繩扣解開,向裏面一瞧,全是金沙。

“這……”任笑驚訝地看著唐寅,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

“任兄以為此事真是潘泰一人所為嗎?這些金沙是在潘泰的家中發現的,而且還遠不止這些,足足有五大箱,不下萬兩,很顯然,是有人花了重金買任兄的腦袋。”

“是誰?”任笑握緊了拳頭。

唐寅幽幽說道:“能出得起這麽多金子的,又那麽急於致任兄於死地、不想讓任兄登頂王位的,又會有誰呢?”

任笑倒吸了口氣,駭然道:“難道是……川王!”

“沒錯!”唐寅點點頭,說道:“川王很清楚你我二人的交情,他自然也明白任兄成為聖王之後,神池必定會傾向於風國,所以,川王才鋌而走險,以重金買通潘泰,行刺任兄。”

“原來如此!”直到現在,任笑才弄明白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他本是個與世無爭又隨和溫良的一個人,但這不代表他沒有脾氣,有人如此加害於他,他怎麽可能會不生氣?

任笑深深吸氣,低聲說道:“既然如此,殿下真不應該殺掉潘泰,應將其生擒活捉,帶他當面去向川王對質。”

“然後呢?”唐寅柔聲問道。

“然後?”任笑迷茫地眨眨眼睛。

“當面拆穿川王和潘泰的勾當,然後呢?行刺儲君,罪大惡極,潘泰要死,川王也同樣脫不開幹系。可數十萬的川軍會允許神池處死他們的君主嗎?但若是就這樣放過川王,神池的威嚴又何在?到最後,雙方只會演變成騎虎難下之勢,兵戎相見,可以神池目前的國力,能與數十萬的川軍相抗衡嗎?就算神池能把川王斃於神池城內,恐怕,神池也會遭到滅國之災。與其冒那麽大的風險,還不如暫時忍下此事,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等以後神池國力恢復,再謀報仇也不晚。”

唐寅的這番話讓任笑吃驚不已,也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坐到王位上後,再不能從自己的角度上來思考問題,而要從國家的立場上來衡量事情的利弊。

他沉默了許久,接著,站起身形,向唐寅拱手說道:“殿下教訓得極是,是任笑太沉不住氣了。”

唐寅樂了,向任笑連連擺手,說道:“任兄太言重了,快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