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9章

唐寅在吸納獻祭的時候,不僅要吸納淩夜等人獻出的靈氣,同時還要吸納並融合他們的靈魂,這個過程可是兇險異常。

他很可能因為自身靈氣的暴增而導致身體不堪重負,支離破碎,也有可能在靈魂融合的時候因繼承的記憶太多而讓他瘋掉。

值得慶幸的是,唐寅先前有過數次靈氣暴漲的經歷,身體也經過數次的脫胎換骨,另外,幽暗等人的記憶太單調,也太統一,雖說有數十人,但記憶卻是一模一樣,和一個人沒有什麽分別。

這兩點無形中幫了唐寅的大忙,他在血球當中又完成一次脫胎換骨的過程,同時,他的修為也完成了一次質變的飛躍。

偏殿內,懸浮於空中的血球越來越小,所散發出的光芒也越來越微弱,漸漸的,血球只剩下一只暗紅色的皮囊,緊緊包裹在唐寅的身上,他在空中也慢慢落回到地上。

此時的唐寅趴伏在地,其狀與怪物無異。由於被包裹於皮囊之內,他整個人看上去沒有眼睛,沒有鼻子、嘴巴,就如同一只紅色的肉球在地上緩緩蠕動。

在旁觀望的夏瑤三人無不看得心驚膽寒,三個人業已退縮到偏殿的墻角,目光眨也不眨地落在唐寅身上。

又不知過了多久,在地上蠕動的唐寅竟慢慢站了起來,他彎著腰身,好像喘過氣似的,擡起手來,在自己的臉上亂抓。

沙!他狠狠扣破嘴巴處的皮囊,緊接著,大口大口地吸著氣,緩了片刻,他的雙手又在臉上亂抓亂撓,將面部的皮囊全部撕扯掉,露出他本來的樣貌。

此時再看他,就如同剛出娘胎的新生兒,沒有眉毛,沒有須發,皮膚紅暈還帶著褶皺,他又喘息了半晌,然後微微睜開眼睛,在他眼簾挑起的瞬間,如同有兩道電光射出,煞是驚人。

他低下頭看了看自己雙手,再瞧瞧自己的身體,歪了歪頭,似乎在琢磨什麽,隨著他意念轉動之間,渾身上下呼的一聲燃燒著濃烈的黑色火焰,在黑火的焚燒之下,緊緊包裹他周身的暗紅色皮囊一瞬之間化為烏有。

焚掉貼在身上的皮囊,唐寅這才收起黑暗之火,仰起頭來,將空中飄蕩的最後一絲靈氣也吸入體內。

這時的他,可謂是寸絲不掛,但卻不會給人淫穢或齷齪之感,那是因為他的眼神太潔凈了,清澈得如兩潭湖水,從中找不出一絲一毫的邪念。

他雙臂擡起,十指交叉,伸個大大的攔腰。在他伸展筋骨的時候,就聽他體內嘎嘎的脆響聲不絕於耳,仿佛渾身的骨骼都在移位似的。

“啊——”

靜丹和佩蘭再忍不住,雙雙驚叫出聲。她二人的叫聲也終於讓唐寅注意到了她們的存在,他目光流轉,看向夏瑤、靜丹、佩蘭三女,潔凈又深邃的眼神中找不到任何的變化。

審視她們好半晌,記憶似乎才一點點的被重新拉回到唐寅的腦中,他沖著三女微微一笑,而後轉過身形,環視地上那一具具已不成人形的幹屍。

唐寅的神情立刻黯然下來,淩夜這些暗系修靈者太可憐了,生的時候,他們過著非人的生活,而到死,卻又死得如此淒慘,只剩下幹屍,連生前的樣貌都已看不清楚。

他緩緩走到一具屍體近前,蹲下腰身,動作輕柔地搬動屍體,將松垮的衣物從它身上拉下來,接著,穿到自己身上。

因為上衣已經破碎,唐寅幹脆把分裂開的布條當成腰帶來用,往腰間一系,然後赤膊著上身向夏瑤走去。

等他在夏瑤近前站定後,他伸出手來,說道:“我帶你離開這裏!”

夏瑤總算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小心翼翼地挑起目光,看向唐寅,說來也奇怪,他剛剛燒掉紅色皮囊的時候,肌膚還很褶皺,好像個小老頭,可是這一轉眼的工夫,他的肌膚也全部展開,白皙又光滑,找不到一丁點的傷口、疤痕或是瑕疵,細膩得猶如瓷器一般。

她的目光從唐寅的身上移到他的臉上,顫聲問道:“你們這是……他們……”

明白她在問什麽,唐寅幽幽說道:“這是‘死亡獻祭’,他們並沒有死。”

“什麽?”都已變成幹屍,人還能活著?夏瑤、靜丹、佩蘭三女不約而同地瞪大眼睛,看著唐寅。

他擡手點點自己的胸口,說道:“他們都活到這裏!”說話之間,他也不管夏瑤是否同意,直接抓住她的手腕,說道:“我帶你走。”說完,他邁步便向外面走去。

夏瑤驚叫一聲,急忙說道:“不可……”

與此同時,靜丹和佩蘭也雙雙沖上前來,可是她二人還未接近唐寅,已再難靠前半步,在她們面前仿佛有一堵無形的墻壁,將她倆死死的阻隔在外,無論兩人怎麽用力,就是再難靠近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