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5章 欲意何為

“是、是、是!”殷諄點頭如搗米,一連應了三聲是,急聲說道:“當初在朕受難之時,是唐愛卿出手相助,才讓朕免受於難,唐愛卿於朕有救駕之功,朕怎會舍得毒害愛卿呢?”

說話時,殷諄的眼淚都掉了下來,還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幾乎是泣不成聲。他的話,能不能感動別人不知道,倒是他自己被感動了,或者說,這也是一種變向的自我催眠吧!

唐寅的心裏除了冷笑還是冷笑,無能之人他見過的也不少,殷諄可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了,這樣的天子,他哪裏舍得殺啊,供起來養著還來不及呢!

在殷諄的一番哭述之下,唐寅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漸弱,他微微一笑,說道:“陛下是沒有殺臣之心了?”

“沒有!絕對沒有!”殷諄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

“那陛下下旨深夜召集眾臣入宮又欲意何為呢?”

“那道聖旨根本不是朕寫的啊!那是方孝宣自己寫的,若是唐愛卿不相信,現在便可拿聖旨對照朕的筆跡!”殷諄這下可來了精神,像連珠炮似的一口氣把話說完。

下面的方孝宣此時業已緩緩坐了起來,雖說被唐寅打得天旋地轉,但耳朵還能聽見聲音。

殷諄的話,他聽得一字不漏,雖說他早已有一死之心,但聽完殷諄的話,他仍忍不住仰天長嘆。

唐寅含笑點點頭,伸出手來,把殷諄扶坐在皇座之上,然後又揮手將釘於桌案上的鋼刀拔起,收回鞘中,說道:“我聽明白了,今晚所發生的一切都是方孝宣連同楊蕭、董劍、戴圖、秦軒四人搞出來,和陛下一點關系都沒有。”

“是、是,朕當真是沒有參與此事啊!”

“既然如此,那就請陛下定罪吧!”

“啊?”殷諄沒聽明白唐寅的意思,定什麽罪?又給誰定罪?

唐寅一邊走下台階,一邊振聲說道:“方孝宣、楊蕭、董劍、戴圖、秦軒五人,不僅合謀欲加害本王,還暗中殺害了郎中令馬原馬將軍,私自控制皇宮侍衛,偽造聖旨,圖謀不軌,罪無可恕,罄竹難書,難道,陛下認為不該給這五名賊子定罪嗎?”

殷諄愣了一下,緊接著,點頭應道:“唐愛卿所言有理,哦朕該給他們定什麽罪為好呢?”

“欺君罔上、圖謀造反!”唐寅說道:“現在,楊蕭、董劍、戴圖、秦軒四賊已經伏法,雖說四賊死了,但罪大惡極,絕不能輕饒,當滿門抄斬,誅滅九族。”

殷諄邊聽邊點頭,等唐寅說完,又問道:“那方孝宣呢?”

唐寅轉過身形,向大殿外走去,頭也不回地說道:“有一種刑法,叫做淩遲,用於此賊身上,再適合不過,陛下下旨吧!”隨著他的話音,還沒等殷諄表態,大殿外已沖進來十數名侍衛,不由分說,把方孝宣五花大綁起來,隨後,架起他向外走去。

此時的方孝宣業已萬念俱灰,被人拖出去時,他沒有叫喊,沒有辱罵唐寅,也沒有向殷諄或是任何人求情,當他決定今晚這麽做的時候就已經預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只是天子對他的無情拋棄令他心灰意冷,求生之念全無。

在場的大臣們倒是有不少人留下淚來,也由衷的為方孝宣感到不值。他們也想效忠天子,可是,這樣的天子還值得自己去效忠嗎?無情無義,忠奸不分,效忠天子的結果,恐怕就是步方孝宣等人的後塵啊!

殷諄的聖旨還沒下呢,方孝宣已被風軍拖出去執行淩遲酷刑了。就在大殿外的廣場之上,風軍支起架子,把方孝宣掛在上面,隨後扒光他的衣服,以魚網緊緊包裹住他的全身,勒得他的皮肉一塊快的凸起,然後再由執行的刀手把方孝宣的皮肉一塊接著一塊地割下來。

世上恐怕再沒有比淩遲更殘忍的刑法了,劊子手的每一刀下去,都讓方孝宣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那一聲聲的嘶吼傳進大殿裏,讓正在寫聖旨的殷諄都直哆嗦,寫出的字跡也像是鬼畫符一般,歪歪扭扭,而大臣們皆不忍再聽下去,人們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地向殷諄叩首告退,打算離開皇宮。可是他們剛走到大殿的門口,便被守在外面的風軍侍衛攔住,為首的一名風軍將領冷冷說道:“大王有令,方孝宣行刑完畢之前,任何人不得離開大殿,諸位大人也應以此為鑒,認真反思才是啊!”

眾皇廷大臣們見狀,又像泄氣的皮球一般紛紛退回到大殿裏,跪坐於地,吧嗒吧嗒的掉眼淚。

淩遲酷刑,要在犯人身上割上千刀,若是數量不夠,犯人中途死了,那麽行刑之人就得受到責罰,所以執行淩遲也是項技術活,而且也不會很快結束,起碼要等一兩個時辰。

大殿外的慘叫著和大殿內的低泣聲此起彼伏,交相呼應,形成一幕即可悲又可氣的詭異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