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0章 殺人償命

“多謝你把我從江裏‘提’上來。”不管怎麽說,自己終究是被這個名叫韓戰的少年救了,唐寅含笑道謝,突然又想起晚上給自己喂水的村姑,他問道:“昨天晚上,幫我喝水的是……”

“昨天晚上?”少年愣了一下,說道:“昨天晚上你一直在昏睡,娘說你前天晚上醒過來一次,喝過水後又昏睡了。”

原來是前天,自己竟然睡了這麽久。他嘆了口氣,說道:“能扶我坐起來嗎?”

“不行!”魁梧少年急忙搖頭,說道:“娘說你身上有十多處骨折呢,擦傷、劃傷更多,至少得休息一、兩個月才能動,我可不敢碰你。”

唐寅忍不住又笑了,十多處骨折,看來自己這回傷的真不輕。那個村姑竟然是他的娘,不過感覺上年歲似乎沒有那麽大。他問道:“你娘是大夫嗎?”

少年搖搖頭。

“請來的大夫?”看房屋如此落魄,唐寅很懷疑他家能否請得起大夫。

少年又是搖搖頭,說道:“我娘不是大夫,但我娘的醫術可高明了,比村裏、城裏那些大夫都厲害,可惜就是沒人肯找我娘看病。”

“為什麽?”唐寅好奇地問道。

少年正要答話,這時,從門外又走近來一人。少年回頭,立刻站起身形,笑道:“娘,你回來了。”

唐寅側目看去,近來的是個女人,身上穿著土氣的碎花布衣,破舊泛白,但十分幹凈,向臉上看,她大概有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小麥色的肌膚,算不上細膩,但也絕對不粗糙,散發著迷人的光澤,五官很精致,並不會給人驚艷的感覺,端莊秀麗,大方秀雅,讓人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她是他娘?唐寅難以相信,二十七、八歲的少婦怎麽可能有十五、六歲大的孩子?即便是在這個時代,十二、三歲就生子的也算是天下奇聞了。

唐寅不知道該怎麽稱呼她,愣了片刻,才開口說道:“夫人……”

那名村姑看了唐寅一眼,放下手中的籃子,走到炕塌前,問道:“你感覺怎麽樣?”

她的聲音和她的人一樣,又輕又柔,讓人聽後有舒適感。

唐寅說道:“好多了。多謝夫人搭救。”

“是戰兒把你從江裏救上來的。”聽聞唐寅的道謝,村姑的臉頰有些紅暈。

唐寅含笑道:“不過卻是夫人為我療的傷。”

村姑沒有再說下去,話鋒一轉,道:“你的身體很……強壯,如果平常人受到你這樣的重傷,應該早就死了。”她在為唐寅療傷的時候,也沒想到他能活下來,對他生命力之頑強,她印象深刻。

唐寅淡淡說道:“我不是個容易死掉的人。”

他的話把村姑逗笑了。

唐寅吸氣,想不到她笑起來的模樣竟是如此的美,讓他有如沐春風之感。

“不知夫人尊姓大名?”

“我娘叫韓凝。”韓戰搶著回答。

韓凝?唐寅暗討:這少年竟是隨母姓。他說道:“夫人,聽令公子說,我身上有十多處骨折?”

村姑還未說話,韓戰撲哧一聲笑了。

唐寅不解地看著他。

韓戰樂道:“大叔說話文縐縐的,真有意思!”

很少被人叫成大叔,更很少有人說自己說話斯文,唐寅苦笑。

村姑白了韓戰一眼,低聲訓斥道:“戰兒不得無禮。”然後又對唐寅道:“戰兒年幼,說話有不敬之處,公子莫要見怪。”

唐寅笑道:“夫人客氣了。韓……戰兒是我救命恩人,我怎能怪他?!”既然人家都叫自己大叔了,他也就只好和村姑一樣,叫他戰兒。

“大叔,我是怎麽被誰打成這樣的?又是怎麽跑進江裏的?”韓戰好奇地問道。

他墜崖的時候就已經昏迷了,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為什麽會有這麽多處骨折,估計是墜落時碰到崖壁上了。他說道:“並不是被人打的,而是失足落崖時摔的。”

韓戰撇撇嘴,說道:“大叔說謊。大叔身上刺的那些奇怪的鋼針也是摔上去的?”

唐寅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中了對方的暗器,很厲害的暗器。他不知該如何回答韓戰,久久未語。

看出他不想說,韓凝倒是善解人意地說道:“戰兒,既然公子不想說就一定是有難言之隱,戰兒不要沒有禮貌的問東問西了。”

怕他尷尬,她又說道:“公子身上有十七處骨折,我已幫公子接上了,不過要恢復,至少得等兩三個月。”

“哦!多謝夫人。”唐寅很想起身施禮,可惜他現在還動不了。

“我幫公子上的藥都是些山中采的草藥,雖不是珍品,但也不會耽誤公子的傷勢。”說話之間,她由炕塌的尾端拉過來一只陳舊的小木匣,繼續道:“公子身上的東西都在這裏,不用擔心。若要通知家裏的人,我讓戰兒幫公子去代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