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8章 攻其不備

蔡又菱的四名隨從都是百姓打扮,寧軍士卒哪會聽他們的指揮,前面已經跑過去個騎馬的了,見又有四人狂奔過來,紛紛橫戟阻攔,大聲喝道:“站住!你們是幹什麽的?”

“蔡家!”

四名隨從到了近前,齊齊亮出蔡家的令牌。守城的士卒見多識廣,一看令牌,馬上知道他們是來自國丈府的,嚇的激靈靈打個冷戰,紛紛收起長戟,規規矩矩的讓到一旁。

本還指望著守城的士卒射殺對方,但這麽一耽擱,也沒機會了。四人異口同聲地喊道:“備馬!快備馬!”

見他們一副要吃人的模樣,守城軍卒嚇的急忙拉過來馬匹,還沒等把韁繩交到四人手上,他們倒是搶先奪過來,飛身上馬,沖出城門。四人前腳剛走,蔡又菱也到了,她也向軍兵要了一匹駿馬,飛奔出城。

蔡又菱的身份非比尋常,王親國戚,守城的軍兵生怕她有個散失,急急調動騎兵,要跟著蔡又菱。蔡又菱見了,邊催馬邊回頭沒好氣地呵斥道:“你們滾回去!”

要殺唐寅,也得是由她親自動手,要抓唐寅,更得由她出手,一旦唐寅落到軍兵的手裏,那自己被他侮辱的事怕也要公之於眾了,自己以後還如何見人?這是蔡又菱最為忌憚的。

原本要追出城的軍兵們被蔡又菱的喊喝嚇了一跳,停在原地,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且說唐寅,出城之後,整個人已趴在馬背上了,處於半昏迷的狀態,無法也無力再控制方向,只能任憑馬兒奔馳。

唐寅在前,蔡又菱和四名隨從在後追殺,但雙方的距離始終保持在十余丈,難以拉進。

一名隨從無意中發現馬鞍側掛著硬弓和箭矢,想也沒想,提起硬弓,搭上箭支,對準前面的唐寅就是一箭。

這一箭,本是瞄準唐寅的後心,不過他不善於在馬上射箭,箭矢稍有偏移,射向了唐寅的肋下。

沙!

箭尖擦著唐寅身側的靈鎧滑過,雖未傷到唐寅,但卻在他馬匹的脖頸上擦出一道血痕。

馬匹吃痛,稀溜溜的嘶叫,同時也受了驚嚇,奔下官道,向一旁的樹林一頭沖了進去。

糟!放箭的那名隨從暗叫一聲不好,對方在官道上跑還好追,一旦進入密林之中,想追上就更難了。

現在唐寅所剩下的唯一意識就是抓進韁繩,夾緊馬腹,不讓自己掉下去。在他的潛意識裏他很清楚,自己若是落入蔡又菱的手裏,也就有的罪受了。

受驚的馬馱著唐寅一直穿過樹林,向前方的山坡奔去。

見狀,緊隨其後的蔡又菱和四名隨從都樂了,他們對這一帶的地形太熟悉了,山坡的頂端是條死路,那裏可是十多丈高的懸崖,唐寅向這邊跑,等於是自取滅亡。

看唐寅的馬匹已上了山坡,五人反而追的不急了,山坡的亂石較多,一不小心便會墜馬,五人幹脆下了馬,把馬匹拴在山腳下,他們步行上山。

邊向上走,蔡又菱邊叮囑身邊的四人,說道:“等會交手,你們不要傷他的性命,我要活口。”說話時,她眼中閃爍出兇狠的精光。

這四人都是蔡又菱的貼身隨從,眼前如此鋒芒畢露的蔡又菱是他們以前很少見到的,他們點頭答應的同時心裏也好奇到了極點,那青年到底是什麽人?和小姐之間又有什麽恩怨?為何小姐對他的恨意如此濃重?

當馬匹奔跑到半山腰的時候,這裏已是亂石成堆,馬兒一腳踩到一顆活動的石塊上,撲通一聲撲倒在地,馬上已處大半昏迷的唐寅也被甩出去好遠。

劇烈的震動以及強烈的疼痛刺激著唐寅幾乎沉睡的神經,也讓他恢復了一些神智,他甩了甩昏沉沉的腦袋,擡頭看看,發現自己已躺在地上,而身上的靈鎧業已散掉,衣服上血跡斑斑,那是他在摔倒、翻滾時被山石劃出來的口子。

他深吸了兩口氣,艱難的從地上站起,但人已是搖搖欲墜。

向下看,蔡又菱五人正快速登上來,向上看,自己所在的山明顯是座孤峰,不用上去他也能判斷出來,上面是死路一條。

自己怎麽跑到這來了!唐寅的臉上沒有絕望,反而還笑了,自嘲的笑。

他試著運用靈氣,發現體內的靈氣已完全不受他的控制,想必這也是醉神露的功效。想到這裏,他的頭腦又是一陣昏沉,唐寅將自己的舌尖頂在牙齒上,用力咬了下去,很快,他的嘴裏就品嘗到血腥的味道,刺疼感讓他的神智又清醒了一些。

他寧願跳崖摔死,也不願死在女人的手裏,這也是身為男人的自尊。

此時的唐寅,每走一步都得使出渾身的力氣,才能擡動如灌了鉛似的雙腿。所過時間並不長,唐寅走到山頂,果然不出他所料,山頂是條死路,三面懸崖,一面緩坡,而緩坡上,蔡又菱和她的四名手下正兇神惡煞般的一步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