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3章 放心不下

唐寅交代邱真辦的事是接雷震的父母到鹽城,當然,這是瞞著雷震秘密進行的。

看得出來,雷震是孝子,若想軟化他的態度,將其收為己用,首先得拉攏到他的父母。

邱真派去的人很客氣,說是雷震在都城做了大官,現在要接二老同住。雷震的父母不知道怎麽回事,在眾人的連哄帶騙下去了鹽城。

等到了鹽城之後,邱真特意在城中買下一座不算小的宅院,讓雷震的父母住下,宅內傭人、丫鬟應有盡有,吃穿住行皆由邱真來安排,為了讓二老能在鹽城能住得安心,邱真甚至連左右的街坊都買通了,讓他們時常到雷震父母的家中去竄門,陪二老聊天,不讓老兩口在人生地不熟的鹽城住的太寂寞。

雷震的家是獵戶,父母都是普通的百姓,日子就算過的不貧困,但也富裕不到哪去,現在突然在都城有了大房子,而且傭人成群,吃穿住行皆由朝廷安頓,左右的街坊也都十分善意,相處的親如一家,老兩口自然非常高興。

被唐寅留在鹽城的雷震還急於回家,可他哪裏想到,他最最掛念的雙親竟然早已到了鹽城,而且日子過了即安逸又舒適,完全把鹽城的宅子當成了自己的新家。

了解清楚了雷震雙親的現狀,唐寅對邱真的處理十分滿意,現在他是不怕雷震再來找他請辭了。

這一天,皇廷分別派往寧都良州和莫都鎮江傳達聖旨的郭奉、李孝雙雙傳回書信。

郭奉去的是莫國,在書信中稱莫王邵方已同意來鹽城面聖,以示忠心。而李孝那邊則說寧王嚴初以患病為借口,推辭入風面聖。

對於這兩個截然相反的結果,唐寅早在預料之中,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在殷諄面前煽風點火。

早朝之後,唐寅沒有立刻離開皇宮,讓下面的侍女給皇上傳話,他要進見。

殷諄在書房中接見唐寅。

見面之後,唐寅先是拱手施禮,隨後跨步上前,問道:“陛下,嚴初不敢入風面聖,必是心懷叵測,陛下要如何處置?”

如何處置?殷諄縮了縮脖,他拿起李孝的傳書,說道:“愛卿,你也看到了,這書信上明明說是嚴初患病……”

“陛下!”唐寅翻了翻白眼,打斷殷諄的話,正色道:“這明顯是嚴初的托詞!他早不患病,晚不患病,怎麽就偏偏趕到聖旨到的時候才患病呢?何況,陛下應該還沒忘記吧,當初陛下要從莫國逃入寧國的時候,嚴初傳令封閉邊境,這可是對陛下的見死不救,可以說嚴初的可惡不在川王和貞王之下,這次又公然抗旨不遵,陛下若不懲處,天子的威嚴何在?帝國的顏面又何存?”

現在唐寅在殷諄面前說話也不象以前那麽客氣了,充滿著訓斥的意味,而且他也打心眼裏看不起這個膽小如鼠的天子。皇權的衰弱,殷諄無疑是起到了催化劑的效用。

聽完唐寅這話,殷諄的額頭滲出虛汗,他擡起手臂,用袍袖在頭上撣了撣,疑問道:“愛卿,那依你之見,朕當如何懲處寧王?”

唐寅回答的幹脆,一字一頓道:“號令天下共討之!”

“這……”殷諄變色,他結結巴巴道:“天下諸侯……又有誰會聽朕的調遣?”

唐寅拱手說道:“臣願為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另外,莫王邵方肯千裏迢迢前來面聖,自然亦是對陛下忠心耿耿,臣敢斷言,只要陛下發詔書討伐寧國,莫王必會響應。”

殷諄邊抹著冷汗邊小心翼翼地說道:“愛卿的忠心,朕是知道的,不過莫王……這還得容朕再考慮考慮,等他入宮之後,朕先探探他的口風,愛卿意下如何?”

唐寅撇了撇嘴,剛要說話,但看殷諄臉色難看,虛汗不斷,估計再逼他就得暈過去。他暗嘆口氣,拱手說道:“陛下明見,臣遵命!”

“好好好,朕有些累了,愛卿若無其他的事,就先回去吧!”殷諄對唐寅的感覺也是越來越懼怕,並非是唐寅的態度有多蠻橫,而是唐寅在他面前給他造成的壓迫感越來越強烈,感覺就象是一只猛獸在盯著獵物,好象自己稍微不順他的意,他就會撲上前來把自己撕個粉碎。

面對後宮佳麗,可比面對唐寅要輕松自在得多。這時候,殷諄又開始想往後宮跑了。

殷諄怕唐寅,唐寅看他也心煩。他拱手微施一禮,說道:“臣先告退!”說完話,轉身向外走去。

離開書房,他本想出宮,但轉念一想,又改變了方向,向殷柔所在的華英殿走去。

這些日子他一直在忙碌,未抽出時間見殷柔,心中亦是十分想念,正好趁著現在有空閑,去看看她最近過得怎麽樣。

唐寅走到華英殿院外,門口的侍衛齊齊施禮,必恭必敬道:“風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