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我進境有限

葉老爺子愁容滿面：“天道封閉，莫之奈何，你可以回到天域，但你卻不該貿然回到葉家，難道你竟不知，家族因為當年的那件事，足足被壓了十七年……”

葉南天淡淡道：“當年的事情，我難道沒有付出代價？！當年的我只有二十三！此時此刻，我已經四十了！”

“我一生之中最美好的年華，便是因為這件事而逝去的。”他眉宇之間有著掩飾不住的痛苦：“不過我明白家族是什麽意思；如果家族不允許我留下來，那麽，我走就是，天大地大，何處不可為家？！”

“我今天回來的初衷，就只是想要來看看您老人家，看看母親，盡盡人子的孝道，看看這個生我養我的地方，緬懷一下故地，在祖宗祠堂裏面磕個頭，聊表身為葉氏子孫的本分。最後，順便告訴這個青雲天域，我，葉南天回來了。”

葉南天深深吸了一口氣：“我現在就聽您一句話，走，還是留！”

葉老爺子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他發現，自己的這個兒子，真的長大了。

再也不是當年那個惹了大禍，被人像是一條狗一樣攆出家門的葉南天了。

他的氣度，他的風度，他的氣勢，盡顯泱泱大勢，不滯於物。

縱然是面對自己，也不再像是當年那樣的拘謹；卻也不復當年那般的親切了。

雖然，他的話語之中，依然隱藏著對回歸家族的渴望；但，同樣也看得出來，現在若是趕他離開，他也不會太意外。

甚至不會太傷心。

因為心已經傷過一次，再傷，也不過如此。

真不知道自己是該傷心，還是慶幸自己這個兒子的轉變！

“我知道，家族當年的做法是傷了你的心；但那也是沒有辦法，形勢比人強，當年之事你也親眼看在眼裏的，你若是不走，葉家就會被人當場毀滅，葉家非止是一個人的葉家，而是整個葉氏一族的葉家，絕不能因為一人而毀。”

葉老爺子沉思了一下，道：“同樣的，你回歸之事也不是老夫一個人就能說了算的；我要跟幾位長老商量一下。”

他低沉地說道：“你先去內宅，見見你的母親……這些年裏，她為了你，幾乎將眼睛都哭得瞎了，你能回來，對她才是最大的慰藉……”

葉南天眼眶突然猛地一紅，刹那間，滿腔的倔強、不平委屈，都在這一句話之間消失得幹幹凈凈。

你的母親，為了你，將眼睛幾乎也哭得瞎了……

“我等家族的決定。”葉南天匆匆地留下了一句話，旋即便快步進向了內宅。

他似乎已經不敢在這裏再呆下去。

這位在寒陽大陸笑傲風雲，打得整個天下不敢正眼對視的寒陽軍神葉大帥，在這一刻，心情竟是極為軟弱的。

他雖然個性倔強，雖然表現出來自己不在乎的態度，但，在他心裏，卻是害怕的，他害怕，自己再一次被生養了自己的家族逐出家門！

但他現在卻只能像是一個囚犯一樣，等待宣判來臨的那一刻，才能知道，自己到底是走還是留！

對於這個結果，他只能等，被動的等待，全然沒有任何辦法。

現在的葉南天，最慶幸的一件事卻是……我幸虧沒有帶著笑笑一起回來！

以笑笑的個性，莫說憑一己之力猶能闖出一片天，就算在外邊餓死累死打死，都不會回到這個家裏來，受這份窩囊氣！

葉笑從來不曾生活在世家氛圍之中，自然不了解大家族的諸多規範守則，更遑論遵守，葉南天雖然已然離家近二十年，但骨子裏仍對家族有極深的感情，無論家族當年對己如何，家族對本身的牽絆卻是難以斬斷，無論這份牽絆的影響是正面或是負面的！

“南天，你目前的修為到了什麽境界了？”在他的腳步即將消失在內宅入口的那一刻，葉老爺子不抱任何希望的追問了一句。

當年，葉南天年紀輕輕，還只得二十三歲，已經臻至夢元境六品的驚人高度；無論是就葉家而論，甚至整個天域範圍內，都說是一等一的修煉天才；前途可謂無量。

但卻也就是在他最輝煌、最志得意滿的時候，遭遇了月宮雪。

然後，被人生生打落三品修為；且還隱伏下了無法恢復的暗傷，更被家族驅逐！

葉老爺子現在一問，不過順口。

其實在問出這句話之後，老爺子就後悔了。

兒子已經夠慘了，現有修為只怕又退了數步，自己何必再問這樣一句話，讓他的心中再增許多傷痕？

一個修為滑落，尤自身負無法痊愈隱傷之人，又能修煉到什麽地步？這還用問麽？

這個時候問這樣一個問題，何異是揭人瘡疤？！

偏偏問這個問題的人，還是詢問對象的老子！

葉南天的腳步停住，淡淡道：“這些年來多事操煩，進步實在有限，只得夢元境八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