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主權和正義

古堡上空,到處彌漫著冰冷肅殺的氣息,古堡內諸多血族都走上街頭,仰望著古堡最高處。他們的眼中即有悚懼,又透著復雜。許多戰士都放下了刀劍,而強者們卻一個個臉色蒼白,氣息比平時虛弱了何止一籌。

自古堡最高處,不斷散發出深沉如海的威壓,層層而下,如海潮般沖刷著古堡內的血族。威嚴中所蘊含的上古血族氣息,讓每一個血族都不寒而栗,那發自血脈深處的恐懼,讓稍弱的爵位強者血核如同冰封,根本凝聚不起血氣。

那道威壓,明確昭示了血脈上的主權。在血族傳統中,越是靠近鮮血長河源頭,就越是具有天然的正義和權利。正因如此,古堡中大多數血族都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和意願。在他們深入血脈的觀念中,反抗這樣的上位者,本身就是一種背叛。

古堡頂層,忽有一道淩厲血氣沖天而起,刺破了籠罩著整個古堡的威壓。然後一個冰冷且悅耳的聲音響徹天地:“誰也別想讓我艾瓦爾屈服!”

冥冥虛空深處,似有一聲雷鳴響起,鮮血長河緩緩浮現,正式回應她的呼喚。雖然長河的湧動只是短短一瞬,並且模糊不清,可是能夠對呼喚有所回應,也就意味著呼喚者得到了鮮血長河的賜予。

古堡頂層,艾瓦爾放聲大笑,血氣節節攀升,顏色越來越深沉,並且最終透出了一點金色。

“看到了嗎?鮮血長河都在呼應我!如今我也是公爵了,你們這些被黎明汙染的家夥,難道還不清楚自己的原罪嗎?”

她狂笑著,咆哮著,一點一點頂著夜瞳的長刀,掙紮著站起。

旁邊的黑暗福音霍華德嘆了口氣,道:“又一個能夠呼喚鮮血長河的天才啊,真是可惜。”

夜瞳隨手挽著長刀驚夢,刀鋒擱在艾瓦爾肩上,原本輕描淡寫的就將她壓得跪地不起。可是現在,或許是不甘,或許是因為屈辱,艾瓦爾竟然絕境爆發,一舉突破到副公爵位階,甚至還引起了鮮血長河的呼應。

這是連霍華德都為之感嘆的壯舉,黑暗福音在最近數百年中屢有活躍,自然知道鮮血長河遠去,以及呼喚它變得多麽的困難和不易。

只是諷刺的是,能夠召喚鮮血長河的血族天才,竟然背叛了血族,並且看上去死心塌地的投到了魔皇麾下。

一直以來,鮮血長河就是所有血族至高的信仰,是惟一的正義。這樣一來,霍華德就感覺有些尷尬了,魔皇究竟能拿出什麽比信仰更重要的東西?

然而夜瞳和千夜神情都很淡漠,絲毫看不出驚訝或是其它情緒,相反,千夜神情中還有些疑惑。

艾瓦爾眼看就要站直之時,夜瞳伸手掩口,打了個呵欠,然後手腕微微加力,只聽撲通一聲,艾瓦爾又被重重地壓回原處。

“能夠呼喚鮮血長河很難嗎?千夜,你是什麽時候得到鮮血長河的傳承的?”

千夜想了想,道:“好象是子爵的時候吧?”

“子爵?”霍華德微微動容。近年來,鮮血長河湧動的次數屈指可數,以千夜的年紀,這豈不是說鮮血長河的湧動,有近半是他一人所致?

此刻千夜身周燃燒著淡淡的金色血火,層層威壓不斷湧出,以血脈力量壓制著整個古堡的血族。

看到艾瓦爾臨戰突破,一道血氣直沖天際,說什麽也不肯屈服,千夜哼了一聲,血火由金色轉為暗金,道道深邃且高遠弗界的遠古氣息,瞬間撲滅了艾瓦爾那道略透金色的血氣,也令整個古堡再次變得鴉雀無聲。

艾瓦爾臉色慘白,身體微微顫抖,更讓她無法接受的是,哪怕身為副公爵,也對千夜產生了發自血脈深處的恐懼,這種恐懼甚至強烈到讓她血核運轉都有所遲滯的地步。

這也意味著,千夜的血脈遠遠在她之上,二者之間是真正的上位者與下位者的關系。

這個事實,讓素來心高氣傲的她根本無法面對。

“看到了嗎,我們血族從來不缺天才,更不缺會背叛的,或者注水的天才。”夜瞳手中驚夢翻了一面,向下輕輕一壓,艾瓦爾臉上驟然現出驚恐,血氣層層下降,最終歸於沉寂。

夜瞳說動手就動手,霍華德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他嘆了口氣,道:“我們應該詳細問問,她為何會背叛的。這樣殺了,未免有點可惜。”

“我們一直以來看重血統,只要有足夠天賦,似乎做什麽都是可以的,無論犯什麽錯誤都會被原諒。這個艾瓦爾就是這樣。只可惜,她想錯了一點,我是不會原諒背叛的。而且,血族的未來也不需要她,有千夜就足夠了。”

霍華德怔了怔,向千夜身周的暗金血火看了一眼,道:“說得也是。”

斬殺了艾瓦爾,特別是千夜以天賦血脈力量直接碾壓,整個古堡內的血族就再無鬥志,紛紛投降,原本被關押的青之君王族人們也都得到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