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大大不對

葉清玄離開的時候,李道宗還傻傻地站在田地裏。

其實葉清玄沒有多說什麽,說的話,也都是李道宗自己能想到的道理。

但有些時候,面對極度的痛苦,一個人時刻為別人著想的好人,越是會鉆了牛角尖,丟掉了所有的自信心,自己是說服不了自己的,必須要有另外一個人,去支持,去證明這個觀點的正確,重新令其樹立自信。

道理說明白了,真正走出來的還是靠他自己。

李道宗的一生太過順利,需要受些挫折和打擊。

上一次,李道宗在武學上被葉清玄打擊,重生自立之後武功立即大進;這一次,又將是一次嚴重的打擊,如果他能站起來,自然會再一次的破繭重生,耀眼無比。

他是個聰明人,聰明人不需要把話說太透,其實他早已想得明白,只是不敢面對而已。

……

葉清玄回府之後,第一件事便是命令神策府的衛士守衛東海聽潮閣暫住的行館。

這件事不需要向任何人請示,甚至不需要東海聽潮閣的人同意,只是身為神策府的指揮同知,為了維護洛都的安全,本身就有權利這麽做。

神策府的人馬並沒有跟東海聽潮閣的人有任何交代和溝通,直接在行館外圍街道設立了檢查站,派兵駐守,為了抵住瀛洲武士的攻擊,葉清玄甚至派出了晁狂徒。

這個鐵甲狂魔只聽從葉清玄一人的命令,而且殺戮成性,手段兇狠,只是第一個夜晚,十幾名瀛洲忍者便在晁狂徒的手中被撕成了碎片,甚至包括三名先天級別的高手。

一時間瀛洲武士畏懼如虎,那鐵甲上掛滿敵人血肉的恐怖形象更是深入人心,重新出山的晁狂徒無人知道其真實身份,在向來喜歡誇張的瀛洲人中間,最先為他起了個“血屠”的綽號。

沒想到這個綽號一經叫開,立即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可,沒多久,就連神策府內部的自己人也開始這麽叫了。

葉清玄覺得名字不錯,索性也便如此認可了。

畢竟晁狂徒當年的身份很是有一批仇家存在,會為他帶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索性就此拋棄的好。

如此不過三日,瀛洲人攻擊無法取得有效結果,於是偃旗息鼓,沉靜了下來。

而同一時間,葉清玄收到了宮裏來的消息,赴宴。

瀛洲的那個東院君果然能屈能伸,面對皇甫王朝的官方態度,他也無法公然與神策府為敵,大概是得到了鳳儀閣的指點,終於宴請皇帝皇甫泰信,同時特邀葉清玄坐席。

葉清玄哂然一笑,知道對方是想用皇帝的威信,來壓迫自己收兵,為他全力攻擊東海聽潮閣做出準備。

而作為臣下的葉清玄,當然也能猜到皇甫泰信的想法。

這個皇帝十分不滿瀛洲人的作為和囂張態度,但面對鳳儀閣的壓力,又無法全然否定,葉清玄主動找了瀛洲人的麻煩,皇甫泰信一副不知情的表現,心裏卻是暗自高興,認為自己的這個便宜二弟實在懂得他的心思,雖然無法公然為敵,但私下裏不合作甚或是主動找點麻煩的態度十分明顯。

就算最後有鳳儀閣前來訓斥,也可以推脫自己不知情或讓“帥天凡”背個小小黑鍋,都是很容易的事情。

而瀛洲人似乎和鳳儀閣也沒有談好價錢,一直被卓惠梵不緊不慢地晾在一邊,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去對付歸海一真。

最關鍵之處,便是源賴洲的高掛免戰牌,委實給了東院君一記重重的耳光。

面對這一切難題,瀛洲幕府只是忍耐了三日,便實在無法忍受下去,主動找到了卓惠梵和皇甫泰信。

家國大事,非卓惠梵一言可定。

……

今天應邀赴宴的人非富即貴,女子都頭結宮髻,盛裝赴會,服飾多為衣裳相連的深衣,頭帶步搖,又或長垂膝,隱見下裙,羅衣長褂,手拂廣袖,配以綰臂的金環,約指的玉環,耳後的明珠,肘後系的香囊,繞腕的鐲子,腰間的玉帶,一時衣香鬢影,教人目眩神迷。

男仕們則頭頂冠冕,長衣夾袍,後襟裁剪成波浪之狀,亦款擺生姿,與女仕們相映成趣。

整個洛都城的王公大臣幾乎全部到位,連同瀛洲的知名武士和侍女陪伴,其樂融融。

前廳極為熱鬧,後堂則極為嚴肅。

東院君與皇甫泰信對面而坐,二人身後各有兩人。

東院君左後方是石舟拔刀齋,而右後方則為一渾身白衣的蒙面忍者。

對面的皇甫泰信,左右分別為葉清玄和萬俟獨明。

這個因喪子而被架空的權相,此時目光平淡,面無表情,宛如一尊石像,令人猜不透心中所想。

只是因今晚事情重大,一國宰相無法不出面,故而被卓惠梵邀請而至。

卓惠梵居中靠左,面前一張茶台,正用芊芊玉手,為二人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