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霸王踏浪行

血雨腥風席卷了帝京。

帝京十幾個世家,每個世家中都有人在朝廷中做官,都曾書寫奏章入皇帝書案。

因而,這些世家,遭受到了難以磨滅的洗禮。

北洛五百鐵騎,簇擁一架馬車,猶如一頭來自洪荒的猛獸,傾軋著一切。

一個個世家被洗禮,被殺的人頭滾滾。

當然,洗禮不代表滅門。

世家中還是有人活了下來,不過,對於這些豪門世家而言,元氣大傷是必然。

一些小家族顫顫兢兢,生怕那北洛五百鐵騎,踐踏破他們的門檻,沖入他們的府邸。

這一日,是流血的日子。

這一日,對於帝京諸多世家而言,是恐懼籠罩的日子。

談及北洛陸少主,帝京世家正在哭泣的孩童都會被大人捂住嘴。

……

相府。

趙闊端坐高堂。

他悠悠的喝著茶水,到了他這個年紀,講究的是養生,心平氣和。

門外手下,倉皇而來,跪伏在地上。

“相爺,不好了!”

“北洛陸少主派五百鐵騎入京都,擒了何大人,在京都大開殺戒,諸多世家遭受覆滅,百官慘死……血流成河啊!”

這位手下臉色煞白,顯然是被嚇的不清。

丞相趙闊猛地放下了茶杯,眼眸睜開流露出精芒。

“這北洛陸少主,還真的敢在帝京中行兇,當真是肆無忌憚啊!”

“修行人果然是天下新的變數。”

相爺趙闊摩挲了一下手指上的玉扳指,爾後,擡起手,揮了揮。

黑暗中,房梁之上,有身影輕飄飄的落下。

“去東廂房請杜先生,修行人……就該讓修行人來對付。”

趙闊道。

這杜先生,在臥龍嶺仙宮中獲得了仙緣,被趙闊請入府邸,成幕僚,也是他的底牌。

如果何守以及諸多大臣在這兒,絕對會驚詫。

原來很多事,他們根本不清楚。

此時的趙闊看上去完全不像是與他們會面時候那般老邁昏愚。

趙闊靠在太師椅上,喝了口茶,搖了搖頭。

“這群百官太讓老夫失望了……”

“既然要流血,那就讓血流的更猛一點。”

趙闊看向了跪伏在地的手下,輕聲道:“備車。”

手下退走。

趙闊也悠然從椅子上坐起。

“一直都差一縷東風,今時今日,這東風正好。”

趙闊出了府邸,上了馬車,車夫抽動韁繩,車軲轆滾滾,卻是前往了書閣。

書閣外。

莫天語正在算卦,不由擡起頭,卻見一架馬車停於書閣前。

趙闊下車,看了莫天語一眼,道:“國師可在?”

莫天語瞥了眼趙闊,灌一口葫蘆酒:“國師在,但他不見你。”

趙闊頓時目光一滯。

爾後,他沒有理會莫天語,負手擡頭,望著破舊的書閣。

“孔修,你我爭了半輩子,也終該有個了斷。”

趙闊放聲道。

“如今年幼天子無自我主斷,你深陷謠言風波,自身難保,不如你我化幹戈為玉帛,共助天子管轄天下?”

此話一出。

書閣中似乎有了動靜。

實在是這趙闊,話裏有話。

許久之後,書閣二樓,孔南飛徐徐出現。

“你走吧,夫子讓我傳話,他這大半輩子,從未與你爭,也無需了斷。”

孔南飛的話語說完。

趙闊的面色頓時湧現一抹潮紅。

他攥緊了拳頭。

從未與他爭,話句話說,便是根本沒有將他當做對手。

這是赤果果的無視。

他沒有再說什麽,拂袖離去。

他會用行動讓孔修明白,他這一次的拒絕,是多麽的愚昧。

……

北洛湖心島。

呂洞玄身軀劇烈的顫動。

兩道豎匾,仿佛對著他釋放出了巨大無匹的壓力。

輪椅上,陸番恍然未覺,讓倪玉推著他上了樓閣二層,行至露台前,倚欄聽風。

呂木對站在遠處,神色復雜。

他的身邊,那背著琵琶的少女臉上流露出憂色。

“呂老他沒事吧?”

“會不會有危險?”

少女茗月道。

呂木對看了少女一眼,擺了擺手:“不會有事,甚至有大機緣。”

白玉京樓閣前的豎匾,蘊含大機緣,可以讓人心神通達,領悟一些更深層次的東西。

時間逐漸流逝。

呂洞玄像是坐化了似的。

一坐便是半日時間。

樓閣上,陸番喝了幾杯酒,取出棋盤,落子擺盤山河局。

心神湧動之間,順便觀望下帝京中所發生的情況。

以及……布置養龍地。

帝京中的情況,陸番倒沒有多擔憂,凝昭、伊月、聶長卿三人出手,基本上在帝京中無人能阻,除非出動十萬大軍,否則都不會出現什麽危險。

視線跳動,落在了帝京深處。

皇宮園林中。

宇文秀持黑蛟立於一片碧波水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