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銅錢鐘(第2/9頁)

“好……好的,我明天就去糧倉看看。”將離摸不清老人的意思,猶豫了一下,回答道。

得到了將離的回答,老人立即拱手道:“那我先告辭了。”

將離又是一愣:這位老人不是府裏的下人嗎?怎麽不幫忙收拾就要告辭?

老人轉身之時,將離借著屋檐下燈籠的光看到他後脖處有一古怪的文身,看形狀像是蒙古文或者滿文。

老人沒有進屋,而是直接順著走廊朝外面走去。

將離慌忙找到馬辭,詢問最近家裏是否添了新的下人。

馬辭一邊整理被兵勇弄亂的物品,一邊搖頭道:“沒有啊。”

將離問:“那你是否認得後脖上有蒙古文或者是滿文樣子文身的老人家?”

馬辭又搖頭道:“不認得。”

那剛才的老人家到底是誰?將離心中疑慮重重。

“問這個幹什麽?”馬辭放下手中的活兒,問道。

將離道:“沒什麽,隨便問問。”

將離剛要走,馬辭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後脖上有文身的狗我倒認得一只,就在門前街上不遠的藥鋪裏有一只這樣的哈巴狗。”

“什麽?藥鋪?”將離立即站住了,回頭問道。

“是啊。藥鋪老板的五姨太養著這麽一條狗。”馬辭說道。

“你是怎麽知道的?”

“那五姨太長得好看,又常常在藥鋪裏幫忙,哪個去抓藥的不多看兩眼?外面人都叫她藥鋪西施呢!”馬辭笑道。

第二天,將離去了那藥鋪假裝抓藥,果然看到一艷麗女子坐在櫃台後面,一手嘩啦啦撥著算盤,一手抱著一只哈巴狗。那哈巴狗額頭上有許多皺紋,後脖上果然有一文身,文身形狀跟昨晚那位老人的一模一樣。

那狗閉著眼睛,腦袋靠在女子胸前打瞌睡,好不愜意。

將離聽得身邊一個抓藥的漢子竊竊地對與他同來的人說道:“我活了半輩子,還不如一條狗!”

他的同伴不懷好意地笑了笑,小聲說道:“聽說這五姨太把這哈巴狗當作男人養呢。”

抓藥的漢子說道:“不應該吧,藥鋪老板不知道嗎?”

同伴說道:“知道又能怎樣?他都一把年紀了,那方面早就不行了。這五姨太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你想想……”

抓藥的漢子道:“要是這哈巴狗還能跟五姨太做那種事,那還不成了精?”

同伴吃吃地笑,不置可否。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

將離聽到他們兩人對話,覺得這哈巴狗還真是成精了。不過這狗精對他沒有壞意,好心提醒他去糧倉看看。

想起在嶽麓山時那個叫符菱衣的女孩說的凡是妖都有破綻的話,將離猜測哈巴狗之所以待在藥鋪裏,是因為藥鋪的藥味兒濃,可以遮掩它的氣息。不過文身的破綻還是被他看了出來。

將離心想:既然它有意隱藏,那麽他去打擾就不太好了。現在就有傳言說它跟五姨太有那種關系,畢竟只是傳言,一旦被人知道它確實成了精,那麽它不被藥鋪老板打死,也難逃其他人起哄喊打。它幫助了自己,自己卻要將它弄得失去藏身之所,這也太不道義了。

如此一想,將離便沒去打擾五姨太和那哈巴狗,悄悄從藥鋪溜了出來。

他心中有個疑問:這哈巴狗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呢?他想來想去,也沒能想出原因來。

回古今寺向法師告了假,又吃過午飯,將離便早早地趕往嶽州糧倉。

糧倉在城郊,有點偏僻。

原來糧倉是有人看守的,此時已經沒有人看守了,封條貼得到處都是。

將離在糧倉走了一圈,沒有任何發現。

在糧倉旁邊有一座挺大的院子,一看就知道是看守糧倉的人起居的地方。將離走了進去才發現,這是廢棄的寺廟修改而成的住所,裏面有被灰塵蒙蔽且掉漆的佛像,院子中間還有一座小亭子,亭子裏有一口兩人合抱大小的鐘。

鐘沒有懸掛,直接扣在地上。

亭子的柱子上有火燒過的痕跡。

將離心想:莫非這裏曾經發生過火災不成?或許這寺廟就是因為發生了火災而廢棄的?

將離走近一看,環繞鐘身有許多字:“鐘聲聞,煩惱輕,智慧長,菩提增,離地獄,出火坑,願成佛,度眾生。”將離繞鐘走了一圈,看到最後,發現了一串跟狗精的文身一樣的字。

這串字跟環繞鐘身的漢字不一樣,那些漢字是鑄造這口鐘的時候就一起鑄好的,而這串字明顯是後來刻上去的,現在還能看到裏面的顏色比鐘身的顏色要淺得多。

莫非狗精要我來這裏看看,就是要我看這口鐘?將離心想。

將離盯著那串字看了許久,但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將離想起狗精說的“最好晚上去”,便找了塊幹凈的地方休憩,等晚上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