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命運前夜(7)(第3/3頁)

可艾雷斯男爵只是大笑,邊笑邊咬艾蓮的嘴唇,咬得鮮血淋漓,不容她再發出任何聲音,他撕扯艾蓮的長發,在她姣好的身體上留下鮮紅的爪印。

“唐璜,別說了!我來殿後!帶老板走,追上昆提良,我們還會回來!”阿方索一步步後退,“神會懲罰所有的罪人,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只是時間的問題!”

“不,阿方索,有些事,是等不到明天的。”

這話是西澤爾說的,他大步走向艾雷斯男爵,手中握著那支阿方索送給他的槍。槍名“龍炎”,指揮官佩槍,蜂巢式彈夾裏可以填裝六發子彈,近距離上可以打爆一匹馬的腦袋。

阿方索從未見過西澤爾擺弄這支槍,可今晚它忽然出現在西澤爾的手中。艾雷斯男爵蒙了,昆提良不都落荒而逃了麽?怎麽性命最值錢卻又最文弱的西澤爾敢於向他沖過來?他手裏還舉著火種呢。

在艾雷斯男爵反應過來之前,西澤爾已經奪過了他手裏的火種,將酒瓶拍向他的腦門。西澤爾左手將艾蓮推給阿方索,右臂鎖住了艾雷斯男爵的咽喉。他不擅長格鬥,但不意味著他完全不懂。

唐璜和阿方索全都傻了,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西澤爾,西澤爾雖然背負著劊子手、叛國者、錫蘭毀滅者等種種可怕的頭銜,但在他們眼裏一直都是個文氣的人。除了失控狀態下,西澤爾遇事多會選擇退讓。

但這一次,他毫無征兆地沖上去了。

槍轉入左手,頂著艾雷斯男爵的額角,西澤爾把艾雷斯男爵頂在墻上,鎖死了他的脖子,好像在和他擁抱。

以艾雷斯男爵的力氣,其實並不難掙脫,但那支頂在額角的槍實在太危險了,艾雷斯男爵不敢動。

“你想進監獄麽?你要考慮清楚!”一直瘋狂和強硬的艾雷斯男爵忽然了,也不是得毫無道理,因為他看見了西澤爾的眼睛,當時他有種錯覺,迎面過來的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而只是一雙深不見底的紫色瞳孔。

“你以為我會顧全大局,對麽?”西澤爾貼著艾雷斯男爵的耳朵說話,聲音平靜,“這話也有別人跟我說過。”

他的耳邊又回響起赫克托耳家長的“諄諄教誨”:你長大了麽?你學會遺忘了麽?你學會放下了麽?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你會有榮耀、權力和幸福的生活,你只是要學會放下。

“我也曾想過遺忘,想過要一了百了,可我怎麽能假裝自己忘記了?假裝不記得過去的一切?假裝放下了就能過上幸福的生活?假裝媽媽從沒出現在我的人生裏?假裝她沒有受過那些苦?”他輕聲說。

艾雷斯男爵根本聽不懂,他只是本能地覺得那平靜的話語中蘊含著某種恐怖的氣息。

而在西澤爾的腦海裏,艾雷斯男爵和赫克托耳家長漸漸合為一體,他在對艾雷斯男爵說話,也在對赫克托耳家長說話。

“可我做不到。去跟你的兄弟們說,去跟那幫賭我死的人說,說西澤爾·博爾吉亞,他們最討厭的那個私生子,是為了復仇回來的,說他的心從未安穩過。”西澤爾的眼神空洞,“不懲罰那些傷害我媽媽、傷害我妹妹、傷害我的人,我怎麽能安定我的心呢?如果這個世界真是神創造的,那麽它該是公平正義的,對吧?作惡的人若不付出代價,那麽這個世界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昆提良也沖回來了,呆呆地看著這一幕。西澤爾的聲音優美,簡直像在朗誦詩歌,可他的動作又像是獅子把狼摁在地上。

“我不信報應,只信自己的雙手,我要親手送那些該上天堂的人……上天堂,該下地獄的人……下地獄!”

“老板!別開槍!”阿方索高呼。

但已經晚了,連續六聲爆響,槍口連續六次吐出一尺長的烈焰,艾雷斯男爵的頭發都被那火焰點燃。

西澤爾緩緩地起身,任艾雷斯男爵的身體癱倒在地,轉身離開了那面被槍火燒出焦痕的墻。

唐璜和昆提良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西澤爾竟然真的當著他們的面殺死了一位男爵,一位堂堂貴族,同時也毀掉了明天的對抗測試,如今等著他們的是監獄和軍事法庭。

只有阿方索沖上前去,探了探艾雷斯男爵的呼吸。他猜得沒錯,艾雷斯男爵還活著,只不過被巨大的槍聲震暈過去了。西澤爾並未對準他的腦袋開槍,而是射向了腦後,但毀掉了他的一只耳朵。

艾雷斯男爵的一側耳孔裏流出血來,那是耳內構造被槍聲震裂的後果。

唐璜松了口氣,只是重傷而已,沒準教皇廳和密涅瓦機關聯手還能把事情壓下去,要是真的出了人命,再怎麽都沒法收場了。

“你怎麽知道老板不是對他的腦袋開槍?”唐璜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