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草原之王

時光如水，在熊貓專心修煉中，日子不知不覺就一天天地過去了。

他倒也並不在意時光的流逝，反正目前人間相對來說還算太平，並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發生。

不過，幾年之後，終於還是有一件大事，讓幾乎已經在訓練場裏面生根發芽的他，走出了城堡。

大陸歷797年春天，草原上的獸人們一年一度的開春大祭典上，馬族族長尼古拉斯·艾薇因正式宣布，要角逐“金帳之王”的寶座，想要成為草原各族的總盟主，當上“大可汗”。

在過去的這些年裏面，她早已經給自己造了足夠多的勢。整個草原上，到處都流傳著“艾薇因大酋長適合當大可汗”這一類的說法，就算是一直對她很不滿的獅虎等族，也已經在一次又一次或明或暗的交鋒之中吃了很多虧，默認了這個說法。

但當她明明白白站出來，將傳言化為現實的時候，一向暴躁的獅族老族長萊恩還是沒能忍得住，跳出來反對。

“我不贊成！”已經白發蒼蒼，身材也變得消瘦不堪，再也沒有昔日威風凜凜樣子的老獅子咆哮著怒吼，“從來就沒有食草族當大可汗的！”

“那是因為食草各族裏面，過去沒有出現過像我這麽優秀的酋長。”穿著族人制作的禮袍，艾薇因用平靜但卻充滿信心的話反駁，“現在，我出現了。我適合當大可汗，這跟我出身於哪一族，根本毫無關系。”

“大可汗的族人，必須是草原上最強的！”老萊恩說。

艾薇因搖頭：“對於大可汗的要求，從來就只有‘草原各族的認同’這一條而已。”

雙方並沒有談個人武力的問題。

老萊恩不願意談這個，因為他知道，目前草原上的第一強者，就是這位馬族的女酋長。

在過去幾年裏面，艾薇因和草原上幾乎所有的頂尖強者都交過了手，全都獲得了勝利。

除了某些隱居不肯見人的老前輩之外，至少草原各族明面上，的確是沒有人能夠贏得了她。

以她的武力，要放在很多年以前，傳說中以武力和決鬥選拔大可汗的時代，早就已經登上了大可汗的寶座。

而艾薇因也不願意談這個，她並不認同“力強則為王”那一套。她覺得，所謂王者，理所當然應該是得到大家認可和支持的人。

光靠著力量的強大，迫使大家認可自己，那是不行的！

雙方對峙之際，虎族族長加拉德斯開口了。

“我們獸人，尊重的是武藝高強的勇士，和德高望重的前輩。”他說，“靠著種種權謀手段，編造‘萬眾所向’的謊言，是不能真正得到我們認同的。”

艾薇因問：“那你覺得，怎麽樣才不算是謊言？讓草原各族投票如何？”

加拉德斯搖頭：“普通人都是短視的，他們看不到長遠的利益，很容易就被蠱惑或者欺騙。狡猾的商人總是能夠騙得人們心甘情願地吃虧，這種事情大家都見得多了。”

“但就算是最狡猾的商人，也沒辦法讓人們一直心甘情願地吃虧下去。”艾薇因說。

“只要賺到一次，不就足夠了嗎？”加拉德斯反問，“等你當上了大可汗，就算別人反對，又怎麽樣呢？”

艾薇因笑了。

她環顧周圍，在各族的酋長、長老們臉上，除了支持或者反對之外，也看到了不少的擔憂。

很顯然，加拉德斯的說法，的確影響了不少人。

“在此，我要提出一個建議。”她大聲說，“大可汗這個職務，不應該當選了之後就能幹一輩子。”

酋長和長老們震驚了，就連加拉德斯也露出了詫異之色：“你說什麽？！”

“人的想法都是會變的，草原的情況、乃至整個大陸的情況，也都是會變的。”艾薇因大聲說，“在這種情況下，讓一個人永遠擔任大可汗，是非常危險和不可靠的選擇。”

“如果這個人走到了和大家相反的方向呢？如果這個人想要利用大可汗的權力地位，給自己、自己的家人、自己的部落牟取私利呢？這些情況，都是可能發生的！”

酋長和長老們紛紛點頭。

“既然這樣，不如我們定下一個規矩——大可汗被選出來之後，每過十年，大家就要根據他這十年來的工作情況，討論決定他能不能繼續擔任下去。”艾薇因說，“如果討論通過，他當然還可以繼續當大可汗。如果討論不通過，他就要卸任。”

“他卸任之後呢？”加拉德斯問。

“當然是重新回到沒有大可汗的情況下。”艾薇因說，“等到下一個有資格擔任大可汗的人出來，再通過大家的討論決定。”

酋長和長老們紛紛露出了高興之色，他們覺得這個想法很有道理。

但加拉德斯卻皺起了眉頭：“一個人擔任十年的大可汗，必定能夠得到無盡的權力和地位。借助這些權力和地位，他完全能夠鞏固自己的地位，讓自己每一次討論都能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