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天譴”的正確用法

吸血鬼討伐戰打得很激烈，戰後的清算工作也進行了很久。

那個地下城裏面不僅有大量的吸血鬼，也有比吸血鬼更多的助紂為虐的其它邪惡生物，還有大批的受害者。

聖武士們先將受害者們救出來，治療並且送回家中，然後對照在地下城裏面找到的各種資料，將那些隱藏在人間的跟吸血鬼有來往、暗中合作的家夥們紛紛揪了出來，一一審判處罰。

整個過程，前後花了差不多兩個月。

在這個過程中，有數以千計的惡棍為之喪命——這還是負責審判的聖武士們鑒於人多，所以手下稍稍放寬了一點，給了不少人悔過自新的機會。否則的話，死掉的至少還要增加一倍以上。

而牽連到這件事的貴族數量也極為龐大，其中還有不止一個大貴族。

不過，那些大貴族們倒是還算上路，知道事情敗露沒得推諉，每個人都很幹脆地寫下了認罪書然後自殺了——至於他們究竟是自殺還是被自殺……熊貓曾經就這個問題詢問過艾蘭茨王國的最高掌權者，女王的回答是：“大家這麽多年的交情，給他們留點最後的面子吧。”

言下之意，大家都懂。

這麽多年的交情，當然不是白費的。就算你自己不上路，好朋友們也會幫你留點面子的。

嗯，不用謝，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與此同時，還有另外一些事情發生。

比方說，那些找回了子女的貴族們，對於聖職者們的態度頓時就變了。甚至有不少貴族直接皈依了某個教派——遺憾的是，他們皈依的基本都是秩序之神或者法律之神，沒有哪怕一個皈依受難之神的，讓熊貓為之嘆息。

“心思不純啊！”他說。

“你難道還指望貴族們會心思純正？”羅蘭反問。

說這話的時候，他們正在一處由幾個教會聯合組建的秘密基地裏面，幫忙訓練有志於成為聖武士的少年們。

這個秘密基地是由艾蘭茨王國的“黃天互助聯合會”提供資金建設的，那位自稱“黃天聯合會大祭酒”的艾蘭茨親王曾經找好幾個教會高層詢問過關於信仰的問題——他有點擔心，害怕自己會被批判為異端或者邪教徒。結果他多慮了，因為聖職者們紛紛表示，邪惡與否，是由行為而非信仰決定的。

這話怎麽解釋呢？大致上就是——只要你做好事，信什麽都好，哪怕信惡魔也無妨。

不過，信惡魔的人會做好事嗎？也許會偶爾做一兩件，可總的來說，他們必定是以作惡為主的。

黃天信仰的情況就截然不同了，太平道在東土歷經多少次打擊都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死灰復燃，甚至於大漢大唐的覆滅都跟他們有很大的關系，當然不是靠邪門歪道吸引人的。

太平道的核心宗旨，大概可以理解為烏托邦理想國之類，雖然實現的可能性小到忽略不計，但在推動社會進步、反抗暴政和剝削壓迫方面，一直發揮著正面的作用。

基於太平道理念組建起來的“黃天互助聯合會”，本質上其實就是太平道西陸分會。只是柳道青將太平道的教義又作了修改，把裏面一些不合時宜的或者落後的東西給刪了，改頭換面。

只看教義的話，這個組織毫無疑問算是正派，而且是典型的中立善良——態度溫和但並不放棄武力，遵紀守法可保留武力對抗的能力，他們的教義甚至被不少聖職者拿去學習，覺得可以用來指導自己的組織建設……

為此，三余、埃裏克等人曾經專門找到柳道青，叮囑他萬萬不要說順了嘴，把諸如“全世界的勞動者，聯合起來！”這樣的口號也說出來，某些激動人心但並不符合目前生產力水平的內容，也千萬不要急著放出來。

柳道青自然是答應了，他還很不屑地冷笑：“我可是管理一個國家的人，你們看我像是那種熱血上頭就什麽都不顧的人嗎？”

管理一個國家的人，的確是應該謹慎小心的。

就算是死靈也一樣。

所以這兩個月裏面，雖然聖職者們一直在小心提防死靈勢力可能的反撲，但卻始終沒有等到預料之中的大戰。

相反，兩個多月之後，死靈勢力派出了使者，前往西文萊卡共和國的秩序之神教會，表示要展開談判。

“談判？”還沒從“天譴”的後遺症裏面恢復過來的熊貓得到消息，很詫異地問，“他們要談什麽？”

“談關於認輸的問題唄。”當時就在秩序之神教會總部，見到了使者的羅蘭回答。

“認輸？他們的實力還有很強吧，怎麽就認輸了呢？”熊貓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但至少他們看起來還是挺有誠意的。”羅蘭說，“有興趣參加談判嗎？”

“算了，我對這種事情不感興趣。”熊貓搖頭，“如果是剿滅他們，那我願意當先鋒。但是跟他們談判什麽的……我覺得我很難克制住一劍把他們砍成碎片的沖動，還是別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