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演技捉急，勇氣可嘉

熊貓的分析，得到了赫魯克會長的贊同。這讓多少還存著一些期待的種子娘分外苦惱，那天晚上一直都在低聲嘟囔。

她嘟囔的內容，無非就是抱怨那些將要來襲擊的走私組織——出門打劫居然不帶足了錢，這就好比BOSS出門不準備一套裝備隨時爆給別人一樣，是可恥的詐騙行為！種子娘代表廣大玩家聲討這種行為，並且表示要堅決和這種欺騙玩家的行為鬥爭到底！

但抱怨歸抱怨，人家沒帶錢，她也沒辦法。

因為這個緣故，她整個人都顯得病怏怏的沒有精神，吃完了就躺在甲板上睡覺，一動不動地躺在那兒吹海風，如果給這幅畫面配上一個標題，定然是“別理我，讓我做一條安靜的鹹魚”之類。

然而她並沒有能夠將“安靜的鹹魚”這份很有前途的工作做得夠久，船隊在路上又走了五六天之後，在還剩兩三天航程就可以抵達龍頭島的時候，預計之中的走私組織終於來了。

有趣的是，這群人也學著海盜的模樣，把船帆染成一片漆黑，還升起了象征著海盜的黑色旗幟，看起來真挺像那麽回事的。

熊貓站在“大魚號”桅杆頂部的瞭望台上，遠遠看著那十幾艘一字排開乘風駛來的快船，對身邊那個剛剛從海盜領航員轉職的瞭望手說：“以你專業的眼光看來，他們這扮相能打多少分？”

那個瞭望手叫曼尼，是個莫來人——莫來叫曼尼的人很多，在大街上喊一聲，至少會有兩三個轉過頭來。他原本是個商人，因為喝醉了酒，跟人為爭奪一個舞女的事情大打出手，失手用酒瓶將對方砸死，畏罪逃亡，後來就轉職當了海盜。結果時乖運蹇，碰上一個不擅長找肥羊的海盜船長。幹了兩三年，統共搶了不到十艘船，其中真正有利潤可圖的只有兩艘，而他自己甚至連一次戰鬥的機會都沒能撈到——其實這就是南海大多數海盜的真實生態，那些能夠賺到大錢，大碗喝酒大塊吃肉，過得逍遙自在的，才真正是少數。

聽到熊貓的問話，曼尼苦笑一聲，說：“專業？我真談不上。但他們這樣子……可真不像是海盜。”

“哪裏不像？”熊貓好奇地問。

“隊形太整齊了。”曼尼用手指著對面那十幾艘船的陣型，“海盜都習慣單船作戰，沒有也不可能經受隊形訓練。這麽整齊的陣型，怕是只有海盜王巴巴羅薩麾下的艦隊，才可能擺得出來。”

熊貓輕輕點頭，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

“而且，他們搶上風的技術也不行。”曼尼接著說，“我們海盜最重要的就是掌握風向。搶上風，是整個過程裏面最關鍵的一步。只要搶到上風，無論是追擊還是逃跑都很方便。所以這是海盜最最重要的本事，說是性命相關也毫不誇張。對於一個海盜船長來說，只要看到附近有船，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搶上風——沒養成這個習慣的船長基本上都已經喂了魚，或者是掛在哪個港口風幹。”

他笑了笑，又指了指前面那些船：“可你看看他們，陣型倒是整齊，但搶上風這件事，卻一點都不積極。這說明在他們看來，陣型比風向重要——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應該不是海盜，而是海軍！”

熊貓一愣，皺起了眉頭：“海軍？”

“沒錯！就算不是正規的海軍，也是按照正規海軍的方向訓練的。只有海軍，才會這樣注重陣型；也只有海軍，才會不怎麽在乎風向——因為他們既不需要去搶劫別人，也不需要逃避追殺，他們只需要打贏就行。”

熊貓恍然大悟，拍拍曼尼的肩膀：“真看不出來，你還挺有水平的。我的朋友尤涅若過一陣子要建立國家，到時候需要海軍人才，你願意去應征嗎？”

曼尼大喜，連連點頭。

他才不到三十，正是野心旺盛想要建功立業揚名立萬的年紀，能夠在一個新建的國家裏面成為海軍軍官，當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南海雖然大，但真正能夠建國的勢力並不多。可只要建國成功，隨即就會多出一大批貴族來。就算這些貴族爵位相比大陸上的多了很多水分，起碼“身份”是得到大家認可的——他要是能夠在尤涅若陛下的國家裏面混到一個貴族身份，就算只是最低級的騎士，日後也讓子孫後代有一個可以吹噓的姓氏，這是何等的光榮！

如果熊貓有查看忠誠度的能力，現在就能看到曼尼的忠誠度呼啦啦一下子從三四十跳到了七八十，簡直猶如開了外掛一般。

就在熊貓和曼尼閑談的時候，柳道青和種子娘已經相繼出手。柳道青自然還是化成水流，偷偷跑到對方的船隊之中。現在是白天，而且海風很大，他造霧不方便，所以幹脆就潛伏等待時機。種子娘則現出了黑龍真身，也不降低，在對方船隊上空盤旋，時不時噴一口酸液出去。酸液在空中散開，化作具有強烈腐蝕性的酸雨，落到那群冒充海盜的船隊裏面，頓時哀嚎聲就連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