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高沾的辦事效率很高。
當夜就將姜漓的東西搬進了後殿, 一同過來的還有小啞巴。
夜裏,小啞巴守在門前。
屋裏的燈火一滅,小啞巴轉身進了值房, 不過片刻, 那身影躍上屋檐,剛落地,卻看到了王釗。
“去那兒。”王釗雙臂環胸, 似是等待了她多時。
小啞巴盯著他。
王釗也看著她, “功夫不錯。”
也挺能裝。
在久財崖找到她時, 她一臉臟汙跪在林常青的墳前,見到他, 猶如驚弓之鳥, 嚇的腿軟, 那晚,卻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跑了。
小啞巴看了他一陣, 回頭躍下屋檐,轉身進了屋。
王釗連堵了小啞巴兩個晚上。
第三夜, 周恒才讓王釗放人, “跟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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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那日領了個鐵疙瘩回去,心頭極為煩躁,回到王府, 便令人繼續去找朱藻死前還沒交代給他的賬目。
兩人結伴盜墓, 朱藻出火|藥和人力,他負責探地。
合夥了一年多, 皆是三七分, 他七, 朱藻三, 朱藻死之前,卻沒來得及將那筆錢交到他手上。
沒有這筆錢,他在江南的那爛攤子便收不了場。
當初朱皇後將那江南給了文王之後,文王便如同脫韁的野馬,嗅到了自由,一時怎麽舒坦怎麽來,私自修建宮殿,藏在了不起眼的外殼子裏。
只有進去過的人才知裏頭的奢侈。
朱藻進去了一回,望而嘆之。
後來那地方,便成了兩人肆意妄為的法外之地。
山高皇帝遠的日子文王過了才半年,江南的財政支出,已經出現了缺口。
朱藻卻給文王出了個鬼主意,再建一間賭|場。
原本那賭場已建了大半,眼瞅著就要竣工,誰知一場大雨後,地基塌方,場子沒了不說,連著施工的人也一並埋了進去。
前期的物資人力要錢。
填命也要錢。
為了堵住這口子,不被人狀告到長安,文王通過朱藻,私底下去求了朱侯爺,百般糾纏,才暫時先挪用了洛陽的軍款。
文王答應了這個月會盡數還上。
誰知,朱藻卻死了。
死了就死了,那筆錢卻沒到他手上。
如今朱侯爺人回來了,他必須得有個交代,且冬季一到,缺了軍餉,前線的將士出了問題,到時,他怕是也會被父皇一刀子捅死。
這頭的事情還沒有想出個辦法來。
那頭皇上和太上皇卻將他的江南給了朱瑞。
朱瑞是朱家的庶子,並非朱夫人所出,一根死腦筋,若是看到了他在江南的那處宮殿,恐怕當日就會狀告到皇上那。
周恒一籌莫展,正是煩躁,府衙的姜京兆又找上了門。
秦府那夜鬧出了鬼之後,百姓人心惶惶,告到府衙後,府衙的人白日倒是來過,進去搜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百姓不依不饒,硬說那鬼哭聲夜裏才有,府衙要查,就該夜裏去探。
而秦府鬧鬼的案子,周恒早交給了文王,由姜京兆姜觀痕輔助辦理。
要去查,就得文王發話。
文王拿了那塊冷冰冰的鐵疙瘩回去,心頭本就郁結,見到姜觀痕心頭更是來氣。
姜觀痕卻沒長眼色,“屬下想今夜去一趟秦府院子。”
文王連個正眼都沒給他,“去啊。”
姜觀痕沒動。
過了半天,文王見他還杵在那,沒好氣地道,“莫非還要本王跟著你去?”
姜觀痕往他跟前一跪,“有勞王爺。”
文王“嘶”地一聲站起來,手上那茶盞,差點就沒扔到姜觀痕頭上。
秦家鬧鬼之事,如今越傳越玄乎。
別說百姓,就連府衙的人,都是人人避之,生怕被夜裏去抓去查案,隱隱聞到風聲,沐休的沐休,告假的告假。
最後就只剩了姜觀痕和他強行抓來的三位官差。
文王偏就不信邪了。
“一群沒用的東西,本王倒是要看看,那秦家鬼魂會不會將本王給吞了。”
一直等到夜裏,文王才跟著姜觀痕出來,加上府衙的官差,三五人一行提著燈盞去了秦家院子。
到了門前,一股子陰風從那門縫裏吹來。
身後的幾人縮成了一團。
文王回頭諷刺地看了幾人一眼,上前便是一腳踢開了門,盜墓時挖墳開棺,他都沒怕過,那朱藻更是,連死人的身體都敢摸。
雖說如今人是死了,但也不是被鬼魂嚇死的。
是他自己作死。
進去後,姜觀痕提著燈,與文王並行往前。
到了院子裏那口傳言中冒出血水的深井時,身後的幾位官差已嚇得瑟瑟發抖。
文王卻回頭,突地吩咐道,“你們幾個,到前面去。”
幾人抖成了篩子,誰也不敢動。
文王沒了耐心,“兩條路你們自己選,是立馬進屋,還是等著被本王賜死,今夜就成全了你們,去見一回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