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第2/3頁)

正欲另派人過去瞧瞧是什麽情況,一回頭終是瞧見何順從那幹武殿的轉角處,冒了出來。

高沾心急,一時也沒注意何順的神色,劈頭就是一句,“陛下的事,你也敢耽擱,怕是活膩了。”

說完,直催了一聲,“趕緊送進去。”

何順一直在禦前當差,也並非頭一回伺候周恒,今日進去,卻是極為緊張。

到了禦案前,何順呈上手裏的畫卷,那胳膊伸出去,卻是打了個顫。

周恒看了他一眼。

何順臉上略微一慌,額前已出了一層細汗。

周恒移開視線,接過畫像,緩緩地展開,何順退後兩步,正打算出去,周恒卻突地道,“何事。”

何順心頭本就緊繃。

周恒這一聲,直接唬得他雙腿酸軟無力,竟是跪在了地上。

“陛下贖罪,奴才失禮......”

伺候過周恒的人,都知道周恒的心思極為縝密,是以,內務府的人從不敢在他跟前耍心思,就連朝前的臣子,也不敢在他跟前,說上半句謊言。

何順人是機靈,也有膽識,背地裏也曾耍過花招,可一遇上周恒,他也只不過是個小小的太監。

周恒沒理他,也沒讓他起來。

視線繼續落在了那副畫像上。

畫像上的二皇子立在長安河堤邊的一片楊柳底下,藍白緞子,頭戴金冠,腰間掛著一枚玉佩,倒是同那日她從庫房裏搜出來的那副,極為相似。

周恒盯著那畫卷上,二皇子的笑容。

想起那日她額頭伏地道,“臣妾仰慕二皇子。”

周恒眼眸一閉,好一陣才睜開。

何順還跪在那裏。

周恒擡頭望過去,“還要朕再問你一回?”

何順將頭磕在了地上,咬緊了牙道,“奴才不敢。”

從在景安殿見到二皇子的這幅畫像起,何順心頭就生了亂。

本想再尋一副出來。

可他尋遍了,那屋裏不過也就兩三副畫像,偏生每副畫像上,二皇子均是戴著玉佩。

時間耽擱的太久,何順便只能硬著頭皮拿了過來。

一路走過來,越想越亂。

尤其是想著那東西還曾經過他手,後背便是一陣生涼。

他不知為何姜主子手裏會有那東西,可他敢斷定,這畫像上二皇子佩戴在腰間的那枚凝脂白玉,就是那日姜漓給他的那枚。

事後姜漓雖要了回去。

但因那玉佩著實亮眼,當初姜漓交給他的時候,他曾細細地瞧過。

玉佩的一面刻著祥雲。

一面刻了一個字。

那字他初時不認得。

如今見到二皇子的畫像,再瞧見他腰間的玉佩時,便明白,玉佩上的字,應該是個,“繹”字。

何順想不明白二皇子的玉佩,為何會在姜主子手上。

姜主子的身份暴露後,宮裏關於姜主子的事,早就傳的沸沸揚揚,何順也知道,姜主子是姜京兆從外地帶回來的外室之女,從不在長安長大,既如此,當沒見過二皇子才對。

可那日何順歸還玉佩時,記得姜漓說過,“唯有這玉佩,與我而言有些特殊。”

如此,姜主子必定是認識二皇子。

何順自來聰明。

深知這事怕是不簡單。

本想打碎了牙吞進去,閉口不談,奈何到了周恒面前,心頭到底是藏著事,一慌亂,便漏了陷。

周恒見他依舊不說話,道,“你既在禦前伺候,便知道規矩,若要朕自己查出來,你必定會吃一番苦頭。”

何順嚇得六神無主,還未開口,又聽周恒直接問他,“你去取的畫?”

何順答,“是。”

周恒將那畫卷往桌上一撂,“畫像有何不對,至於你慌成這樣。”

何順是在周恒登基後,才被調到了禦前,伺候了周恒兩年,還沒見過有哪個人,有哪樁事,能瞞得過陛下的眼睛。

上回他幫著姜主子出逃,事後不了了之。

他心裏清楚得很,並非是高總管放過他,而是陛下不想細細追究。

若真要追究起來,他早已人頭落地。

何順終究是沒能瞞下去,額頭點地,只得如實稟報,“奴才,奴才曾見過二皇子腰間的玉佩。”

周恒看著他,“誰。”

何順閉上了眼睛,心頭道了一聲,“姜主子對不住了。”便也豁了出去,只答,“姜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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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周恒才回的後殿。

走出前殿的大門,才問高沾,“人來了?”

高沾自知他問的誰,答,“姜主子正午就過來了,正候著殿下。”

周恒沒再問。

走了一段便吩咐高沾,“去一趟長春殿,將她的東西搬過來。”

高沾愣在了那。

後宮嬪妃搬進後殿,可是史無前例。

待回過神來,周恒的身影已下了那長廊,踏上了門前的台階。

高沾沒再跟過去,直接領命去了長春殿。

姜漓從正午等到天色漸黑,午後在那榻上歪了一陣,醒來不見人,閑著無聊,便又開始焚香,周恒回來,屋子前後已經熏好了香爐。